“房子还在吗?”
“奥运会那年拆。”
“
“推销员?很辛苦吧。”
“当然。”
“您不是北京吧?”
“嗯,不是啊,来出差,推销员嘛,全国到处跑。”
“去地安门干吗?”
这几天,他脑子里全都是那双黑色眼睛,那个叫周子全男人,死在他面前时眼睛。
神在看着你。
他嘴里默默地念着这句话,却始终都无法理解这句话里所包含意义,难道真有个无所不在神灵,高高在上地监视着他吗?不,这句话里定隐藏着什东西,或者,这是句没有说完话,还有很多话永远藏在死者心里。
晚上九点,马达开到他曾经度过两个夜晚那栋小楼旁。
她到底是谁?
盘,淡定说:“对不起,打扰你。”
窗户关紧,车封闭性不错,几乎听不到外面噪音,望着三环上灯光污染夜空,终于对司机开口:“能问你个问题吗?刚才,那多人招手,你却停在面前,为什?”
“远远看你,觉得有缘分。”
这话说得脸红心跳。莫非,是遗世独立而不扬手,惺惺然有上古名士之风?去你妈,扯什蛋?
不敢正眼看“冯唐”,眼角余光瞥去,怕他是个男同志,开着出租车寻找同性猎物,难道看起来像弯?需要在额上贴“直男”标签吗?
这他妈是公安局反恐规定吗?每个乘客必须说出去哪儿理由司机才能拉?
见没有反应,“冯唐”顿顿说:“是在地安门长大。”
“难得。”
有些累,耷拉眼皮,靠在座椅上,惜字如金。
“们家有座独立小四合院。有,爸爸妈妈,还有奶奶,家四口。北房三间,东西厢房。院子里有棵老槐树,夏天常爬上去掏鸟窝,冬天从屋顶上扫下雪来,堆个小人不成问题。爸爱养鸽子,大大小小几十只,每天早上起来放飞,天黑前准保全都回来。”
“这个小说写得很般。”
开车“冯唐”把电台关。
脸颊阵发热,因为那是小说,很多年前写,主人公叫马达,是个出租车司机。
“兄弟,你是做什?”
给自己编造个职业:“推销员。”
开始注意车内切,比通常出租车干净。眼前就是驾驶员卡片,印着某张男人照片,再看现在开车“冯唐”,两张脸,天壤之别。
黑车?心底叫苦不迭,坐他身旁岂有完卵?
他打开车载音响,北京人民广播电台小说连播……
“黑夜给黑色眼睛,却用它寻找光明。”
马达睁大着黑色眼睛,驾着他出租车,在笼罩着黑色马路上飞驰着。此刻,他正静静地听着电台里播音,这是首顾城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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