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送给礼物,又在他临死前还起玩过,老法里说太不吉利。决定把兵人们烧,还给它们原本主人,在天上团聚吧。
头七,传说鬼魂在人世间游荡最后天,也是佛教所说中阴。
回到老宅,从床底下拖出皮箱子,感觉轻些,打开才发现空空如也。
他们不会再动。
俞超率先放弃,打自己个耳光,颓丧地坐在地板上说:对不起,是记错,兵人们从来没有动过,也没有过特异功能,切都是小孩子幻觉。
而不知道该说什好,重新把兵人们装进大皮箱,塞回床底下。
凌晨三点,和俞超在老房子楼下分别,本想要开车送他,却被他委婉地拒绝。
他只说,想要个人走走。
然后,他拖着爬到床底下。
两个成年男人,如何能挤在张古老钢丝床下面?还有满眼灰尘,只能彼此捏着鼻子,又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个钟头过去。
兵人们纹丝不动,像已死去多年,变成僵硬木乃伊。
们也憋不住,从床底下爬出来,无奈地看着这些小兵人。
次家,肯定不在这里,会不会早被扔?
决定回老房子看看。
已逾子时,两个男人出门。开车载着俞超,穿越早春寒夜,来到七层楼老式工房。
很久没人住过,迎面有股熟悉气味——许多年前,俞超就是在这里,放下装着兵人皮箱离去。
回到床底下,居然还没有被扔掉。堆厚厚尘土之中,拽出古老皮箱子。
最漫长那夜,看着他佝偻萎缩背影,好像永远丢失什。
几天后,听说,俞超死,z.sha。
他吃许多安眠药,把自己锁在个大箱子里,活活闷死。
没有人为俞超举办葬礼,直接送去火葬场烧。他没其他亲人,前妻也不接受骨灰,最终归宿是下水道。
俞超死后第七天,想到老家床底下大皮箱。
唱歌吧!提醒他句。
可是,俞超摇摇头,他已经忘那首歌旋律。
迪克西啊!
还记得,便带着他起唱,这首美国南方老歌,鼓舞士兵冲锋曲与思乡曲。
然而,兵人们还是呆若木鸡。
俞超眼认出来,这是他爷爷从美国带回来,在遥远二战前夕。
打开箱子,阵腐烂烟,们剧烈咳嗽之后,小心地取出那些兵人。
、二、三、四……十九,个都不能少。
用纸巾擦干净,才露出灰色漆皮,带着刺刀滑膛枪,还有南部联盟军旗。
关灯,拉窗帘,点蜡烛。回到二十五年前,6月1日,最漫长那夜。们把小兵人排开阵势。俞超闭上眼睛,嘴角默念什话,对着兵人吹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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