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要是你再胖
点，
就答应你。
对方胡吃海喝
半年，体重涨到百八十斤，但离小灵
标准还差得远呢。
忽然，小灵低下头来，看着死去胖子君。
这是她六年来第次见到他。
额头上有些伤痕，皮肤里残留碎玻璃，都被她小心地处理过。也因为遗体过于庞大，她从子夜十二点，
胖子君和小灵分手。
第二天，在殡仪馆门口，她买大箱子烟花，想要放到天上去，希望胖子君可以远远地看到。当她要点火时候，城管突击检查，把她烟花全部没收。
这辈子都没机会和他起放烟花吧，她想。
死人们眼睛皮眨，辈子过去。
活人们眼睛皮眨，六年过去。
然后呢？
上班。
不上班行不行啊？
不上班你养呀？
面对小灵质问，胖子君低头不语。他还是个无业游民，每月仅有收入，是在网吧里打网游装备赚来。
勾地看着她。
她不知道该怎
解释，胸口还挂着工作牌，有她名字、照片还有岗位。
胖子君第次发现，女朋友确实是化妆师——但不是给活人化妆。
他俩大吵架，从遗体化妆间直吵到停尸房再到火化炉最后到骨灰临时停放处。胖子君身体庞大，不慎撞到排骨灰盒上，不知多少人骨灰洒在他脸上——感觉自己这辈子都要被死鬼们诅咒。
总之，胖子君给她下最后通牒——必须从殡仪馆辞职。
小灵没有见过胖子君。
她也没再谈男朋友，父母知道她职业后，也给闺女张罗相过几次亲，都关照她不要说自己在殡仪馆工作。
但是，每次她都开门见山地说，你好，是化妆师，但不是给活人化妆，而是为往生者服务，把人干干净净地送走，觉得这份工作挺体面，挺那什正能量。只要你喜欢话，以后也可以为你化妆，如果活得比你久些。
你可以想象那些相亲对象们目光和结局。
也有单位同事给她介绍过，殡葬行业婚恋多是内部消化，反正彼此都是为尸体服务。也有位年长她几岁师傅追求过她，却被小灵委婉地拒绝。
！养！你！啊！
殡仪馆门口，熙熙攘攘大街，大堆纸车纸马纸房纸美女旁边，胖子君大声喊，声嘶力竭。
小灵痴痴地回过头来，才想起有部香港电影，他俩块儿看过几百遍，《喜剧之王》里周星驰对张柏芝说台词。
她微笑着摇头，你先照顾好你自己吧。
回家夕阳下，她路流着眼泪，再被西北风吹干，刀割似疼。
她摇摇头，换好衣服，洗干净脸，向外走去。
满脸骨灰胖子君追在后面问，怎样？
走啦？
去哪里啊？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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