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才睡下,草住隔壁,虽然隔着堵墙,但能清楚地听到他哭声。
是啊,个大男人号啕大哭,持续几个钟头,从凌晨到黎明。那惊天动地排山倒海气势啊,是要把西湖哭得翻涌呜咽,教岳武穆悲伤得从坟里头惊醒,让钱塘江泛滥成灾发不可收拾,你能想象吗?
果然,杭州后半夜下起大雨。
整个后半夜,都没有睡着过,被他哭声和窗外雨声吵。几次冲出去敲他门,怕他会出什事情,比
古典吉他轮指回旋着,草把诺基亚放在桌上,这古老铃声持续不断,边上那桌抽烟大姐转头侧目,宛如回忆起什。
接啊!喊嗓子。
草手指哆嗦着拿起手机,按下通话键,嘴里拖出个漫长“喂……”
很想凑近听到诺基亚里声音,但草在耳边捂得很紧,只能听到他急促沉闷呼吸。
通话持续三分钟,草却始终声不吭,不晓得那边在说些什,貌似有些灵异。
基亚被他紧紧攥在手心,他说全是无聊垃圾短信,还有不计其数来电提醒。
窗外西湖月光,好像也是七年前,什孤山啦,断桥啦,保俶塔,雷峰塔,三潭印月,花港观鱼,全都模糊成黑色碎片。
这时候,接个漫长电话,《最漫长那夜》导演打来,们在电话里讨论两个钟头,关于剧本创作中各种问题,以及怎样处理细节。没有跟他说正在西湖边,陪伴编辑草找回丢失诺基亚。
打完电话,已近子夜,咖啡馆里人不多,整个西湖才安静下来,连同湖底下沉睡几万部手机和存储器中记忆。
草没有任何表情,仍然在看他诺基亚,背对着,脑后马尾巴似乎发白。
突然,草对手机说:对不起,没有这方面需求。
他挂电话,对傻笑下。大半夜,打什推销电话!
随后,他将诺基亚小心地塞进包里,站起来吼嗓子,买单。
半夜湖滨路上,尽是开着跑车撩菜富二代们。们打不到车,路走回去,也再没有问过他任何话。
回到酒店房间,推开窗户,可以看到西湖个角落,月亮下黑乎乎片,偶尔闪过几个光点。
拍拍他肩膀问,草啊,七年前国庆节,们在西湖边游船码头,你是不是在等个人?
他愣下,回头看看,不置可否。
从草凝滞眼神里,看得出来,他这辈子都不会吐出答案。
突然,诺基亚铃声响,还是曾经最熟悉旋律——GRANVALS。
刚过子夜十二点,和草都愣住,这手机在西湖底下泡七年啊,那个人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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