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旋地转。
疼痛直刺胳膊和膝盖,昏暗而模糊视线里,大地仿佛竖直站起来,所有汽车都侧身“站立”,就连红绿灯也横着生长。
——她倒在地上。
仅仅几秒钟后,她恢复感觉,睁开双眼只看到伦敦夜空,路灯下雨点洋洋洒洒地坠落,打湿她脸庞和头发。
突然,她感到双有力手,抓住她肩膀和后背,将她从路上抬起来。
他突然转身向人群后面跑去。
不!春雨把没有抓住他,只能紧紧跟在后面。
“高玄,你要去哪里?”
她高声叫起来,周围人向她投来疑惑目光,还以为是在抓小偷。在伦敦夜色中,高玄背影越来越模糊,春雨索性丢掉手中伞,撒开双腿跑起来。
快跑!快跑!快跑!
但他依旧茫然地摇摇头。
春雨继续紧追不舍:“你怎会在伦敦?你现在住在哪里?”
他眼神有些怪,似乎飘向个很远地方,然后又回到春雨眼睛里,口中缓缓吐出三个汉字——
“旋转门。”
如同半小时前大本钟钟声般,这三个汉字进入春雨耳道后,就变得异常洪亮悠扬,来回反复地荡漾,发出奇妙共鸣,宛如童子唱诗班赞歌。
是他又跑回来吗?是,他怎忍心看着她跌倒呢?他是她高玄。
她仍然没有力气,闭着眼睛顺势倒在那个温暖臂弯里。
但是,耳边却听到另个人声音:
“咦!怎又是你啊!”
春雨警觉地
春雨心底默念着无数遍“快跑”。千辛万苦寻找半年,跨越半个地球,怎能让他轻易从眼前溜走?眼前是那穿着黑色风衣高玄,她紧跟在后面提着黑色裙摆,伸手要触摸他后背却始终摸不到。似乎周围切都不复存在,只剩下大片空旷广场,男女在雨中疯狂地赛跑,而高高大本钟则见证这场比赛。
他们穿过拥挤人群,前面是条川流不息马路,高玄趁绿灯机会跑过去。
但在春雨面前已变成红灯,她眼看着高玄跑到马路对面。她身体差不多失去控制,仿佛身后有个怪兽穷追不舍,不由自主地向马路上奔去。
阵凄厉刹车声突然响起,耀眼大光灯直刺她瞳孔,原来怪兽从侧面扑上来,几乎已轻轻地揽住她腰。
心脏几乎被这声音揪出喉咙,瞬间眼前被块黑纱蒙起来,只听到“扑嗵”声。
她用手捂住耳朵,鼓膜都要被这声音撕裂:“你说什?旋转门?”
他会意地点点头。
钟声终于飘向远方,春雨大声地问:“旋转门是什地方?又在哪里?”
然而,他却显出忧郁目光,盯着她眼睛,轻轻地说声:
“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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