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地向雅克说:“可以开始。”
雅克回答:“既是开始,又是结束。”
脖子已在绳圈里死刑犯似乎在纠正说:“不,既是结束,又是开始。”
“开始”两个字声音特别地长,余音长久地缭绕。雅克来不及想这句话意思,但他依然有些不寒而栗。
此刻,绞架下踏板打开。
头。
对方继续说:“知道,就是今天。雅克,外面下雨吗?”
那声音很柔和,如同是在絮叨着家长里短。雅克受不他这种语气,干咳声,然后用严肃官腔说:“你要吃些什吗?”
同僚端盘子丰盛饭菜放在死刑犯面前。死刑犯点点头说:“最后早餐?”然后,他把被铐住双手抬起来说:“能帮打开吗?”
雅克犹豫片刻,小心地打开手铐。
雅克忽然想吐,他冲出房间,趴在冰冷墙面上。
10分钟以后,同僚们从行刑室出来,告诉雅克,那个人已经死,他们问他还要不要进去看看那个人?雅克摇摇头,他永远都不要再见到那张脸。此时此刻,他忽然有个想法,那就是离开这里,离开S市这座城市,远远地离开,永远也不要再回来。因为,这里有着令他恐惧梦魇,那个刚刚断气人,还有,那栋黑色房子。
个月后,雅克·萨非踏上从S市驶往马赛凯瑟琳公主号客轮。当凯瑟琳公主号客轮进入印度洋以后,有人在黑夜里看到个30岁左右白人男子纵身跳入大海,随即被黑暗波涛所吞没。
当客轮停靠在目地马赛港以后,在全部乘客中,惟独失踪个叫雅克·萨非前S市法租界警官。
死刑犯活动下手腕,轻声地说“谢谢”。然后,他坐在张椅子上,开始慢条斯理地享用那盘饭菜。吃完以后,他平静地说:“吃饱,谢谢。”
另扇门打开,几个穿着制服人围着死刑犯,把他带到行刑室。
这是间密封房间,冰冷墙壁上似乎印刻着某种奇怪东西,雅克每次走进这房间,观看他犯人行刑时都会闻到股特别味道,那是死者们留下来,恐惧,抑或欢乐?
房间中心竖着具不大绞刑架。绳索和套圈都已经系好,悬挂在横梁上,就像是条蜷缩着身体蛇,随时都有可能向人吐出舌头。
没有人催促,死刑犯自己走上绞架。他没有要蒙脸布,默默地看着房间里所有人,然后,他把绳圈套在自己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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