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她仍然只有歌声。
她步步向前走去,走廊两头都沉浸在黑暗里,不知藏什。尚小蝶推开身边房门——
陈旧腐烂气味扑鼻而来,是多年前药水味,几乎把眼泪都熏下来。她躲在门外捂着鼻子,等到气味散掉些,才敢小心地走进去。这房间空空如也,只有地板上散落着些小东西。在布满灰尘地上,有盏破碎煤油灯。还有些奇怪玻璃瓶子,里面液体早已挥发殆尽。
古老歌声并未停止。窗户正对着墓地,站在窗边俯瞰墓园,可以想象当年病人们绝望——病中每天都面对坟墓,似乎自己随时都会被送进去。
从医院到坟墓——卡申夫真是条龙服务!
她声音在空旷废墟里回荡着,似乎连墓地里死人都被惊醒。
为挽回庄秋水生命,为偿还她所亏欠所有人,她宁愿失去已得到切。
这时,从某个地方传来回声——
“你在地底潜伏,在人间等候。你吐丝作茧自缚,望眼欲穿孤独。”
又是那熟悉旋律,伊莲娜动人《蝴蝶公墓》单曲,穿越七十年光阴,自后面那栋老房子飘来
离开这间屋子,她打开第二扇房门。仍然是间空房子,窗户面对着底下坟墓,地板上什东西都没留下,只有厚如地毯灰尘。
突然,墙壁显出某种暗红色印记,看上去就像孟冰雨书包颜色——不,那是血迹!
许多年前留下来血迹,呈喷射状飞溅到墙壁上。或许已过去许多年,但那血迹就像油画颜料样,深深渗入墙体,永难磨灭。
墙角还能看到模糊“血手印”,人五根手指和手掌依稀可辨,这是死亡前最后呼号。小蝶立即蒙起耳朵,整个屋子响起那种声音,鲜血喷溅,肉体撕裂,还有最后呻吟与诅咒
幽灵们似乎正从墙壁里钻出来,带着鲜血扑向门前小蝶——她赶紧退出
是谁在歌唱?
歌声仍然在继续,她颤栗着注视老房子。目光落到左边小门上,旁边写着两个粗糙汉字“女宿”。既然当年这房子是医院,“女宿”大概就是女病人住处吧。
仅仅这两个奇特汉字,就足以吸引她上去看看。她小心地走到门口,里面是几乎悬空楼梯,看来快要腐烂掉。栏杆上积满多年来留下灰尘,台阶灰尘却不多,好像还有其他人走过样子。小蝶轻轻走上楼梯,最近体重轻不少,这楼梯应该可以承受吧。
楼梯每踏步都传来回声,伴着上面走廊里歌声,她来到二楼木地板上。迎面是道长长走廊,这就是当年女病房吗?不知道从哪投下天光,照亮两边紧闭房门。
是哪里传出来声音?她忽然高声喊道:“伊莲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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