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原来并非遥不可及,或许它就徘徊在你身边,或者颈边。
晚自习时,小麦独自躲在蚊帐里,墙上贴着日剧《人间失格》与《若叶时代》海报,那年她超萌“近畿小子”堂本刚与堂本光。她上铺不断摇晃着,那是哭没完没钱灵。她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却又看到草丛底下那张脸,看到那张成熟迷人脸庞,那个浑身散发魅力身体,那条带来死亡紫色丝巾。
小麦强烈感觉到,自己对慕容老师感情,已远远超过学生对老师感情,也不仅仅是对偶像崇拜,而是想喜欢男孩样喜欢她,尽管她还从未真正喜欢过个男孩。
她将辈子忘不掉死去老师——当自己明白这点,突然有种小小冲动涌上心头。她从抽屉里拿出本书,是老师送给她《蝴蝶梦》。趁着钱灵还缩在上铺,寝室里也没其他人,小麦夹着书本走出
眼——他还记得这个女老师。
剩下那个小警察,虽然年轻而腼腆,却有着双冷峻眼睛,线条分明瘦长脸庞,笔直挺拔身材。他表现出超乎年龄冷静,毫无畏惧注视死者,想从她眼睛里看出答案。检验科同事很快抵达采集证据拍摄照片同时,他默默地写着笔记,不是观察四周环境。
他名字叫叶萧。
许多年后,许多人都会记住这个名字。
当慕容老师尸体被人抬走,田跃进缓缓转过头来,看着女儿小麦。
十八岁田小麦,与死者钱灵同站在风中,泪水早已打湿衣衫,班主任老师陪伴左右。小警察叶萧已做完笔录,老田却不晓得如何向女儿问话。如果由自己讯问会不会加深她心底创伤?或者,早就对他怀恨在新虐,会不会当场和自己吵起来?犹豫许久,他还是没有能和女儿说上句话,挥手示意班主任把两个孩子带走,不要停留在案发现场。
小麦回头看眼,大雾已渐渐散去,荒野枯树与杂草间,旧工厂残存烟囱,如匕首直冲天际。几只黑乌鸦停在烟囱顶上,不断发出刺耳叫声,像是抱怨没能吃到腐烂人肉。
夜。
慕容老师死去第二夜,崇拜她学生们,都为心中女神凋落而流泪。午休时间,不少女生结队来到废弃工厂,在老师死去地方献上鲜花,男生们继续传播各种谣言,不外乎是美女老师绯闻,导致她遇害。至于老师们,大多数在课堂上表示哀悼,却在下课时难掩幸灾乐祸兴奋——教室公敌终于被杀死。
田小麦和钱灵缩在寝室,不断有老师前来看望。小麦明白这切都是徒劳,没有任何人能消除自己恐惧。她恐惧并不在于看到老师死,而是那条她认为史上最美丝巾,却成杀死史上最美老师凶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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