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清晨七点,楼里所有居民——旅行团成员都被叫醒。
有人还没睡够,脸上尽是眼屎骂骂咧咧。但更多人是彻夜难眠,黑着眼圈变成熊猫。叶萧让大家在屋里解决早餐,但不要动人家留下来食物。他和孙子楚、厉书去附近小超市,“借”很多保质期内快速食品回来。至于饮水问题,有人自带着小锅子,就把自来水烧开饮用。
这顿特殊早餐,足以让旅行团员们终生难忘——假定他们终生不是很短话。
然后,大家都被招呼出房间,带着各自行李物品。叶萧打开手机看下,依然收不到任何信号,看来这里不会有手机店铺和移动业务。随后他关掉手机,和大家商量着做出决定——趁着早上没有下雨,由司机开车去加油站,加完油旅行团便离开这里。
另个世界——玉灵再度睁开眼睛,骤然回到二十岁现在。那个记忆中可怕清晨,已随着森林白雾而不再清晰。
她抹去额头冷汗,心里空虚感觉,仿佛还停留在森林深处。面对三楼窗外白雾,她闭上眼睛要忘掉那张脸,那张年轻脸,年轻又英俊十八岁脸。
可惜,他是个僧人。
当玉灵难以从回忆中自拔时,外面响起阵急促敲门声,她像被针刺下跳起来,冲出去打开房门。
门外是美国女孩伊莲娜,旁边有厉书搀扶着她身体。她变成美版林妹妹,面色苍白失魂落魄,嘴里嘟囔着几句听不清英文。
各人拖着沉重行李,十几号人艰难地走下楼梯,来到住宅楼外巷道上。受伤法国人亨利恢复很快,已能在别人搀扶下走路。雨后清晨异常湿润,每次呼吸都怕湿气把鼻孔堵住,很有中国西南重庆或贵阳感觉。
大家先是谈论昨晚那声巨响,所有人都被这声音吓到,但谁都说不清那是什,尽管来自台湾林君如咬定是地震。
接着又有人发现导游小方不见,再加上个多钟头前,孙子楚等人打扰很多人好梦,便有人开始疑神疑鬼起来。
而屠男这家伙是个大嘴巴,竟把天台上发生悲惨事件说出来——叶萧气得差点扇他耳光,早上还关照过这件事要绝对保密,不能让大家陷入恐慌之中。他甚至已编好个理由:昨晚小方已出去寻找救援
厉书面色也不太对,他将伊莲娜送到玉灵房里,说句“照顾好她”,便匆匆转身离去。
“到底发生什?”玉灵抓住伊莲娜手,而她紧咬牙关不肯回答,“他欺负你?”
伊莲娜立刻摇摇头,虚脱似坐倒在沙发,闭上眼睛再也不说话。
玉灵盯着恐惧中她,渐渐浮起那个针眼里噩梦,渐渐剥落腐烂小方脸……
难道真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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