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2 / 3）

光！

那是什？周旋眼睛被刺痛下。那是整座城市最远方，被水泥森林遮挡视线尽头，亮起大片耀眼骇人白光——宛如几年前在北极旅行时，偶尔见到绚烂极光！

此刻，它正从大地尽头扫视着他。向上喷出

吻，在夜半时分，化成歌声，依偎你心门……”张国荣《夜半歌声》，从粤语转为国语，才是适合今晚声音。周旋解开衬衫上两粒纽扣，闭着眼睛走到窗边，想象着窗外被大雨淋湿，依旧灯火辉煌世界。

突然，他听到记刺耳撞击声。

不是敲门声，就在自己眼前！也不可能是天上雷鸣——骇人雷声绵绵不绝，但刚才声音如此尖锐，如根针扎入心底，令他浑身为之颤。他睁开眼睛。

眼前窗玻璃上，多摊鲜艳血迹，还有几片黑色羽毛，转眼被风吹雨打去。瀑布般雨水，很快稀释冲刷掉鲜血，只剩窗台外沿具小小尸体。它是只小小鸟。

周旋能想象刚才情景：只大概是麻雀小鸟，在雷电交加,bao雨倾盆深夜，突然猛烈撞击到十九层高酒店玻璃外墙上！

率先撞击是鸟喙，飞快速度使其当即粉碎，脆弱头骨随之毁灭，小小身体内所有脏器同时破裂，接着羽毛四散横飞，腔鲜血就这样喷洒在周旋眼前玻璃上。最后，团失去生命残骸，惨不忍睹地落于窗台。这具血肉模糊小鸟尸体，还残留某种怨念，牢牢占着窗外狭窄空间，无论狂风,bao雨怎摧残，就是不往外移动哪怕厘米——只要移动这点微小距离，它就将从周旋面前消失，坠落到无穷深渊。

可惜，它不但没有消失，反而让周旋趴在地上呕吐起来。精心准备衬衫和裤子，全因这只鸟惨死而被弄脏。他狼狈地逃进洗手间，面对镜子里苍白脸苦笑。也许，自己本就是具僵尸。

门外那条狗又开始狂乱地吠叫，周旋只当没听见。他从包里拿出备用衣服换上，除T恤和长裤，再没有其他东西。他回到可怕窗边，死去小鸟顽强地趴在那儿。雷,bao雨中还敢出来，飞到十九楼那高，头撞死在玻璃上——除非心求死！他不禁对这只小鸟无比钦佩。

看看手机，深夜22点19分，不用再留恋！

周旋打开窗户，阵凄凉风雨涌入，吹乱他长长头发。他有些后悔，没提前把头发定型。他爬上窗台，抓着金属窗框，瞪大眼睛，看着被雨水冲刷城市——远方不计其数高楼，彻夜通明二十年摩天轮。心跳本能地加快，头晕眼花间，他不敢俯瞰，只能尽力远眺黑暗中天际线。他生怕自己改变主意，赶紧双腿跨出窗户，以至于只脚踩到小鸟尸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