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冶重新直起身体，握紧右拳。
超市不停用中英文广播，催促顾客在关门之前尽快去收银台结账。听说外面在下雷,bao雨，巨大
地下卖场更显空旷冷清，目力所及不过十来个顾客——有购物车里放着雨伞，有鞋底留下湿湿脚印，有年轻女子发梢带着水滴。
经过水产柜台，陶冶听到
阵激烈拍打声，条滑溜溜鲇鱼跳出高高水箱，如同长
翅膀，横飞到他跟前。鱼尾巴带着腥味，重重地扇他个耳光，扭动着坠落在地。他摸摸被打红脸颊。随后水箱里活鱼纷纷向外跳。个顾客大妈尖叫着逃走。卖鱼员工跑过来，手忙脚乱地去抓跳到地上数十条大鱼。陶冶在卡尔福超市三年，从没见过此种场面，这些鱼像吃兴奋剂，平常被杀关头都没这
激烈过。
他找块布擦干净脸和手，准备去更衣室换衣服，免得再被史泰格先生叫住加班。经过图书柜台，书架上最醒目仍是《黑暗日——世界末日即将来临》，最近国内头号畅销书，欧美日本都趋之若鹜，买下版权全球同步出版。
布满此书封面书架前，站着个身着黑西服中年男人，往脑后整齐梳理黑发间，夹杂着绺颇显大师风范白发，厚镜片后藏着双目光阴郁眼睛，让人印象深刻，又有几分眼熟，赫然正是《黑暗日——世界末日即将来临》作者，书封上印着大师名字——吴寒雷。
这位经常出现在电视里大师，多年前早已名震中外大学教授，曾获荣誉无数，面对公众总会对人类未来忧心忡忡眼含热泪，微博粉丝达上千万，每次签名售书都须出动大批武警维持秩序。可是，今晚，他怎会出现在这里？
陶冶满腹狐疑地靠近，发现他嘴唇青紫，肩膀微微发抖。吴教授似乎有所察觉，立即将眼镜拿下，换上大大墨镜，像躲避粉丝明星那样，消失在几排货架间。
4月1日。星期日。夜，22点09分。
时间不早，陶冶快步走向更衣室，耳边听到个温柔女声，完全听不懂在说什。不过，对于个单身打工男子来说——日语，尤其是女人说日语，恐怕是最不陌生种外语，你懂。
循着迷人声音，他漫不经心地转过头去，装作清点货架样子，其实是想看看说日语女子长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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