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奚霎眼前闪过黑影子,是被她刀刺中心脏人——
虽然最后致命击是谭庆项所为,可她没法忘记那感觉。
“不知道……可如果真是那样,也没别出路,”她想尽快结束这场对话,“可能是爹娘太疼,他们在天上帮把所有都做完。在纽约会想到,定是他们让仇人死在面前,让清朝灭亡,都是他们在推波助澜,”她为自己傻话笑起来,“你明白说吗?从里到外全干净,没有不好东西。”
只要去学如何救人,不用再去考虑杀人。
没等傅侗文说下去,她又笑:“不问,行吗?”
傅侗文笑,不答。
沈奚看他目光是有倦意,揣测他是懒得动,于是将棉被拉高,给他盖多些。棉被刚掩住他肩,他人倒坐起来:“三哥问你几句。”
他忽发谈兴,她也只能顺着点头:“好啊,你问。”
“那天,在烟馆死是你父亲学生?”
“是他害家,以为你知道。”虽两人从未就这桩事谈过,但他怎会不知情?或者这只是个起头,他想问还在后头?
项也只能陪着走下去。
只能盼沈家案子能和大清朝起下墓,永不见天日。
沈奚进屋,壁灯开着,他人睡着。
窗帘被吸到玻璃上,这里也开着窗。她想关窗,或是想挪个椅子过来,坐在床边守着他,都怕弄出动静来……最后只是将裙子提起来,人坐到床边地毯上。地毯上有几本书,是他放,他有把书放到地毯上习惯。好像是怕摆在床头,会挡到光线。
沈奚无所事事,盯着身前柜子。这木头颜色可真美。
“好,”他答应着,“个闲谈,that'sall。”
除专业上讨论,不得不用英文交流,他和她之间从不说外文。猛地冒出这句,让她想起在纽约公寓,留学生们在起夜夜闲谈。仓促回
傅侗文默会,问说:“若他没死,你会如何?会去寻仇?”
沈奚迟疑着。
不去寻仇能怎办?古时候还有上京告御状,京城换主人,还能告去哪里?想翻案都没机会,也没人会去处置他。这样事,除自己去给父母家人讨回公道,再没第二条出路。
她点点头。
“不怕杀人?”他又问。
“是柚木。”她头上方,有人说。
他醒,头枕着手臂,瞧眼皮子底下姑娘。壁灯光从头顶落下来。
他脸在黑影里,她脸也在暗处,两人中间隔着光,这让她想起在纽约遇到停电,婉风为情调点排蜡烛。排小小火焰,摇曳生姿。
“这船室内,都比对着凡尔赛宫做,很不错,是不是?”
沈奚可不想和他聊家具:“吵醒你?”她从地毯上起来,坐去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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