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是如此,也身子端着,连耳边碧玉坠子都纹丝不动。
沈奚比段孟和落后半步,进屋时,没见病床上人,先听到傅老爷声音,虚弱地说:“段公子来。”自袁世凯倒台,傅家大不如从前,要不是靠着傅侗文颜面,他这样“前朝”遗老,绝攀附不上正当权段家人。
是以,见到段孟和,哪怕人再不舒坦,也殷勤地招手,让丫鬟把自己扶正。
傅夫人也慌忙着睁眼,对段孟和笑着说:“段公子。”
她瞧见个女医生,本就惊讶,再看清沈奚脸后,更是怔在那里。
“在国内,还有谁在这个领域高于你?”
这倒也是。越是有名,名流病患来就越多,滚雪球样,就这样名声在外。其实想想开始也是巧合,接诊个有名病患,治愈后报社来安排采访,顺势宣传这个新成立西医院,也宣传他们两个。
“走吧,先去看看再说。”她搁茶杯。
说着轻松,人到病房外,还是心神不宁起来。她定定心神。
“你在傅家,和这位老人家是不是有嫌隙?”段孟和问。
段孟和不像在开玩笑。
“他……”
“在北京见到傅侗文,聊过肿瘤这方面东西。所以他才把他父亲托付给,”段孟和说,“但看过他父亲病历,很复杂,希望你能和起接手这个病人。这样会更有把握。”
沈奚去拿茶杯,低头喝茶。
这两年他并没有在她世界消失,《大公报》和《新青年》,还有别小报上时有傅侗文消息,不管大小报纸,对他评价都很糟糕:说他公开支持北洋z.府,是背叛g,m叛徒,是北洋派走狗,也有说他是黑心企业家,军阀背后吸血鬼。
沈奚对她颔首:“傅夫人。”
段孟和把沈奚推到身前,对傅老爷说:“这是们医院在肿瘤
沈奚想想,摇头。
她记忆里那位老人家十分严厉,只见过两回,回是在书房里,试着复辟时代官服,回是在观戏楼上。此刻回想,面容都是模糊。
段孟和推开病房门,两人先后,举步入内。
这间病房是单间,是医院里最上等房间。
傅家老夫人,也是侗文亲生母亲在沙发上坐着,身着旧时裙褂。因是长途而来,舟车劳顿,老人家坚持不住地合眼,在打盹。
就是这样抨击言论,让傅侗文在她世界直存在着。
……
她无时无刻不在为他担心,这样路,他走得太艰辛。
还以为很难再有交集,没想到……他父亲被送到这里。
不过既然报上都说傅侗文支持段祺瑞,那他和段孟和能见到也不奇怪。沈奚将茶杯在手心里轻轻转半圈:“为什不送去仁济,或者北京也有很好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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