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栖鹤走得颇急,不知究竟是有何事,沈敬亭跟着他到院子,就见几个工人搬着块大石。先前徐栖鹤大老远跑去南山,原来便是为这块石头。沈敬亭好奇地走前去瞧瞧,就看这石头纹路平平,上头还有许多大大小小窟窿和裂痕,他实在想不通,徐栖鹤大费周章竟是为这样块丑石头。
“三喜可莫小瞧它,这就给你瞧瞧它不同之处。”徐栖鹤就命人将大石挪到假山下,流水击石时,就听见清清浅浅声响,极是悦耳。沈敬亭大感奇怪,就听徐栖鹤解释道:“你看,这块石头中间全是洞,水从孔中流过,风由裂缝钻进钻出,正和萧笛原理相同。这样声石,须在山瀑下经数百年疾水冲击才能形成,声石易碎,是以难得很。”
沈敬亭听以后,也觉佩服,叹说:“是三喜眼拙,原来这大石是这等稀奇之物。”
两人牵着手又去看好几样东西,他们自年少就成婚,如今仍同对恩爱小夫妻般,望着彼此时,自有番温柔情谊流淌于眼中。
后来二人走在院子里,徐栖鹤向来
道徐长风整夜辗转反侧,沈敬亭不禁叹:“也算是父女连心。”又吩咐道,“这些话都不许传出去,不想再从其他人嘴里听见。”
“是。”
沈敬亭站起来,走到栏边。他望着这繁花盛开园子,心中却想起当年。他丝毫不怀疑,徐璎珞说那些话其实并无恶意。个孩子自幼被迫和生娘分离,父亲哪怕是再好,也无暇顾全她。人各有命,比起许多人,徐璎珞命已经是好得不能再好,她未尝不知,许是人就是如此,便是知道对方疼爱自己,方更肆无忌惮。
正是愁烦之际,就听下人齐唤声:“三爷。”
沈敬亭闻声回首,就见个披着鹤氅男子踩着地落花,款款而来。论起模样,人人都道二爷风流,然而徐家这低调三爷却丝毫不逊他二哥。只看他容貌秀美,气质出尘,确实是个芝兰玉树翩翩公子。
沈敬亭见到来人,亦不由抿唇笑,唤道:“鹤郎。”
只看徐栖鹤气色红润,步伐稳健,目光有神:“原来你人在这儿。”
沈敬亭看他道:“今日鹤郎回来得比平日都早,可是有什好事?”
这些年,徐栖鹤身体日比日好,大夫都啧啧称奇,只有兴隆寺高僧道,三爷这是执念已除,身子自然而然会好起来。自从徐栖鹤病养好之后,人就闲不住,素知三爷喜好修园造林,京中便有许多人慕名上门,请三爷帮忙修园子,天子用来避暑清颐园,里头便是徐家三郎经手。
自那常年压抑在心口阴霾散去之后,徐栖鹤不但身子好,连性子也比过去开朗不少。他牵起男子手:“三喜,你快随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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