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不是热茶,而是某种速溶汤。林奇夫人絮絮叨叨地说着自己秘制汤剂,诀窍是奶油和胡椒粉。“为主服务您更应该注意身体啊!”她说,“现在亵渎荣光恶棍越来越多,像您这样虔诚人……”
喝点热汤,洗个澡,去睡觉,明天切都会好起来。
你胃开始又阵痉挛,你捧着杯子,点也喝不下去。你突然地插嘴,打断林奇夫人絮叨。
“人类生养混血恶魔,算是人吗?”你说。
“当然不算!”林奇夫人毫不犹豫地说,“该死恶魔血脉,怎能算是人?”
你大脑片混乱。
你知道怎对待恶魔,你知道怎对待人,你行为举止无可挑剔,你礼仪规范完美无缺。你世界由平整规则构成,遵守它们是你生活方式,是你人生道路,而这道路崩塌角。
177,雷米尔,他是什?他算什?如果他是人类,那你建立在“遵守规则”之上世界便宛如台出岔子严密机器,不需要多大问题,只需要根铁丝,扔进完美咬合机械部件之间,就足以让整台机器分崩离析。切都出岔子,切都不对,你犯错,你感到莫大恐惧。
必有恶果。
这声音像你父亲,或者其他哪个师长,或者教会里兄弟姐妹。必有恶果!这宏大声音在你脑中响起,好似天启之音。你根本不知道恶果是什,他们最初警告你内容怎都想不起来,那时候你还太小。事实上你想象不出来什恶果会让你畏惧,但你就是惶恐不安,手足无措,仿佛程序出错电脑。这是不对,汝不得违背……这不对,这不对,这不对。
“但是,”你干涩地说,“如果出生时是人模样,在人类社会中长大,把自己当成人呢?”
林奇夫人担忧地看你眼,似乎在怀疑你是不是在哪儿碰坏脑袋。她看到你惨白面孔,神情软化下来。
“好神父,您毕竟还年轻呢。”她慈爱地说,“现在军队毕竟争气,把恶魔都堵在南边,现在年轻人都不知道恶魔是个什样子,还有人当玩物养着,吓!不像话!年轻时候,恶魔还到处乱窜,
“天哪,好神父,您这是怎?”
你浑浑噩噩地抬起头来,看到林奇夫人关切脸。
你不知不觉中游荡过几条街,来到林奇夫人杂货店前。这位七十多岁老太太孤身居住,总是失眠,失眠时大早就会开店。这天凌晨,她显然又在例行失眠。
“在寻求天主指引。”你说,勉强对她笑笑。
林奇夫人是个虔诚教徒,个和善好人。她对你嘘寒问暖,进店给你泡杯热茶,硬要塞进你手中。你对她道谢,机械地接过杯子,喝小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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