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武帝将京城京郊翻个底朝天,甚至派人循着佘准放出假消息,路追到大同,也终是没有找到封野。
在劫狱半月之后,燕思空终于见到佘准,他说封野伤势未愈,就不告而别,而且据照看封野人说,封野是跟个蒙面人走,如今已不知所踪。
燕思空将那晚自己碰到黑衣蒙面人告诉佘准,俩人对照下身形、特征,确定为同人。
自那夜燕思空发现此人存在后,佘准已派人查许久,都没查出个所以
“你少装模作样。”万阳眯起眼睛,“表哥逃走,你知道吗?”
“有所耳闻。”
“他会回来,他是天生神力小狼王。”万阳居高临下地看着燕思空,“他定会杀光阉贼和他走狗,为大伯报仇,你也没几天好日子。”
燕思空淡道:“倘若他要回来报仇,那陛下岂不是也有危险?”
万阳怔怔,驳斥道:“父皇是受到阉贼蒙蔽,表哥定会洗清封家冤屈!”
燕思空躺倒在床上,想着此时此刻,封野大约也伤病于榻上,心中充满悲苦和绝望,他就痛得难以喘息。
封野不像他,身为靖远王世子,辈子都没受过委屈、屈过人下,却偏偏在最好年纪,自云端跌落泥潭,蒙冤入狱,受尽刑讯折辱,眨眼间家破人亡,失去切,这半年时间里,他不敢、不忍、不愿去想封野每日都是如何渡过,也无法想象,封野往后要如何自处。
他时不时总做梦,梦到俩人最好时光,梦到封野意气风发模样,梦到那对狂妄自傲、神采飞扬眉眼,梦到他沙场之上所向披靡英姿,梦到他温热唇、有力手和宽厚胸膛,梦到俩人情到深处,曾是怎样甜蜜。
大梦场,身醒,心却被困于梦魇,无处可逃。
燕思空用手捂住眼睛,只觉掌心湿热,心痛难当。这就是他命,所有他珍视人,终会离他而去,封野能够活着,已是……万幸。
“万望如此。”
“你……”万阳听得燕思空口气满是嘲讽,却无可奈何,气得咬牙切齿。
燕思空终于抬头看向她,看着那神似封野如画眉眼,心中升起丝柔软,他缓缓道:“殿下夹在封家与皇家之间,定是十分痛苦,庙堂之争,本与殿下无关,愿殿下生单纯安乐就好。”
万阳愣愣,哼声:“用不着你操心。”她说完,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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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房中待天,薄暮时分,门被不客气地推开。
燕府之内,有谁敢这样推门,不用看也知道。
万阳公主端着盘饭食走进来,不耐烦地放在桌上,冷冷说道:“嬷嬷让给你送饭。”
燕思空低声道:“多谢公主,臣身体不适,不能起身相迎,往公主赎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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