倦鸟已入林,旅人已投宿,这条本来已经很安静道路却忽然不安静。
道路前面忽然有骚动人声传过来,其中仿佛还有孩子在啼哭。
再往前走段路,就可以看见路旁有灯光闪动,也可以听见有人用充满惊慌恐惧与愤怒声音说道:“谁这狠心?是谁?”
人声嘈杂,说话不止个。小方并没有听清楚他们说是什。
但是他心里已有种不祥预感,仿佛已经看到那对从江南来年轻夫妻倒在血泊中。
路上行人已经很少,因为平常人在这种时候已经很难分辨路途。
小方不是平常人,他眼力远比平常人好得多。
他没有看见那对夫妻,却看见个单身女子,骑着匹青骡迎面而来。
天色虽然已暗,他还是可以看得出这女人不但很年轻漂亮,而且风姿极美。
她看来最多也只不过十六七岁。穿着件青布短棉袄,侧着身子坐在鞍上,用只手牵着缰绳,只手拢住头发。看见小方时,仿佛笑笑,又仿佛没有笑。
经有很好机会出手。
小方忽然觉得有点后悔。在这个远离故乡千里地方,能遇见个从故乡来人绝不是件容易事。
他选择这家小酒铺,也许就因为他想在这里等他们来。纵然听不到故乡消息,能听听乡音也是好。
他没有等到他们。
这条路根本没有岔路。那对夫妻明明是往这市镇来。他们走得虽然很慢,可是小方计算脚程,他们早已该入镇。
这次他预感没有错。
那对夫妻果然已经倒下去,倒在路旁。身体四肢虽然还没有完全冷透,呼吸心跳却早已停止。
路旁停着辆驴车,两匹瘦马。六七个迟归旅人围在他们尸体旁。他们小女儿已经被其中个好心人抱起来,用块冰糖止住
匹马条骡很快就交错而过。小方并没有看得十分清楚,却觉得这个女孩子仿佛见过,又偏偏记不清是在哪里见过。
——她不是波娃,不是苏苏,不是阳光,也不是曾在江南和小方有过段旧情那些女人。
——她是谁呢?
小方没有再去想,也没有特别关心。
个没有根浪子,本来就时常会遇到些似曾相识女人。
但是他们直没有来。
身在异乡为异客,对故乡人总难免有种除浪子外别人绝对无法解微妙感情。小方虽不认得那对夫妻,却已经在为他们担心。
——他们为什还没有到?是不是有什意外?
——是不是因为那个已经跋涉过千山万水丈夫终于不支倒下?还是因为那个可爱小女儿有急病?小方决定再等片刻,如果他们还不来,就沿着来路回去看看究竟。
他又等半个时辰,却还是没有看见他们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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