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天色已经渐渐暗,屋子里虽然没有点灯,外面灯火却越来越辉煌明亮。
寒风从窗缝里吹进来,已经隐约可以听见前面大院里传来人声和笑声。
司马超群知道他请来观礼嘉宾和他没有请人都已经来不少。
他也知道每个人都在等着他露面,等着看他。
小高知道已经有人在注意他。
到这里来第二天,他就发现有个人在注意他,个身材很瘦小,衣着很华贵,双冷冷淡淡好像永远不会有什表情眼睛,看起来仿佛是灰色。
他看见过这种眼睛。
十岁时候,他几乎死在头豹子利爪下,这个人眼睛就跟那头豹子样。
这个人出现,小饭铺里很多人好像连呼吸都停顿。
他喜欢人,可是他要杀人。
他并不喜欢杀人,可是他要杀人。
世界上有很多事都是这样子,使你根本没有选择余地。
长安,古老长安,雄伟城堞,充满悠久历史和无数传奇故事动人风情。
小高却不是为这些事来。
03
黄昏。
小饭铺里充满猪油炒菜香气、苦力车夫身上汗臭,和烈酒、辣椒、大葱、大蒜混合成种难以形容奇怪味道。
小高喜欢这种味道。
他喜欢高山上那种飘浮在白云和冷风中木叶清香,可是他也喜欢这种味道。
但是他却坐在椅子上,连动都没有动,甚至连他妻子进来时他都没有动。
他烦透。
开香堂,收弟子,大张筵席,接见宾客,对所有这些事他都觉得烦透。
他只想安安静静地坐在这里喝杯酒。
后来他才知道这个人就是总管“北道三十九路大镖局”大龙头司马超群身边最得力帮手——卓东来。
小高慢慢地吃着碗用白菜煮清汤面,心里觉得很愉快。
因为他知道卓东来和司马超群定会怀疑他、谈论他,猜测他是个什样人。
他相信他们定不会知道他是什人。
他这个人就和他剑样,至今还很少有人看见过。
小高是为个人来——永远不败英雄司马超群。
他带着他剑来,他剑就在他手边,永远都在他手边。
柄用粗布紧紧包住剑。
很少有人能看到这柄剑,从这柄剑出炉以来,就很少有人能看到。
这柄剑不是给人看。
他喜欢高贵优雅高人名士,可是他也喜欢这些流着汗、用大饼卷大葱、就着蒜头吃肥肉喝劣酒人。
他喜欢人。
因为他已孤独太久,除青山白云流水古松外,他直都很少见到人。
直到三个月前,他才回到人世界里来,三个月他已经杀四个人。
四个声名显赫雄霸方人,四个本来虽然该死却不会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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