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定的了。”
卜鹰霍然站了起来,也用一双贼亮的眼睛盯着关二,过了很久,才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你听着,要注意地听,要把每个字都听得很清楚。”
“你放心,我的耳朵没有毛病。”
“你说你要跟我赌,赌诸葛太平这一趟镖一定送不到地头,对不对?”
“对。”
这次叹气的是卜鹰。
“你一直在后面盯着我,原来就是想要跟我赌一赌。”
“当然。”关二说,“天下的输家一般黑,有哪个不想翻本?”
“有理。”
“你赌不赌?”
“半次也没有。”
关二又在叹气。
“老实说,我实在看不出他有什么本事,有时候我甚至看不出他究竟是条猪还是人。”
“他当然是个人,而且是个运气特别好的人。”卜鹰说,“他也没什么太大的本事,只不过他的老子碰巧是镖局中最受人尊敬的诸葛英节,他的岳父又碰巧是黑道中最有才能的杜断;而这两个人又碰巧都为了他们的朋友而死。”
“江湖中人恩怨分明,所以大家就把这一笔恩情,记在这个活宝贝账上。”
四个大字:“天下太平。”
这是多大的口气。
保镖的人,如果真的能走遍天下都太平无事,那就不是保镖,而是奇迹了。
再看走在最后面押镖的总镖头,更会觉得这四个字很荒唐无稽。
这总镖头三四十岁,一百三四十斤,不骑马,不跨车辕,连轿子都不坐,却坐在一张特大号的太师椅上,使八条精壮的大汉抬着,身上穿一件鲜红的缎子长袍,前后胸分别绣着四个杏黄的大字。
“这样子我不跟你赌。”
“为什么?”
“因为我也有这样的预感。”卜鹰说,“所以我也要跟你赌,诸葛太平这趟镖绝对送不到地头,这样子你赌不赌?”
关二毫不考虑地回答:“我赌。”
“不管赌
“开赌局的人,怎么会不赌?你几时见过不接客的婊子?”
关二大笑。
卜鹰问他:“你赌什么?”
“你有什么,我就跟你赌什么。”
卜鹰笑了笑:“不管赌什么,这颗当然是要包括在其中的。”
“事情好像就是这个样子的。”
关二剥出一只狼眼睛,放在嘴里含着,就好像小孩子含糖一样,过了很久才悠悠地说:“只不过每件事都有例外的。”
“哦?”
“连当年的陆小凤和楚香帅都有失手的时候,何况诸葛太平?”
他用一双贼亮的眼睛盯着卜鹰,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我有预感,他这趟镖一定保不到地头,你敢不敢跟我打赌?”
前面是:“诸葛太平。”
后面是:“天下太平。”
“这个人就是太平镖局的大老板和总镖头诸葛太平?”
“是的。”
“这十五年来,他保的镖,真的没有出过一次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