丐帮子弟,天下为家,有饭就吃,什地方都可以吃,什地方都可以喝。有酒有饭地方,虽然不少,通常都还是在饭馆酒铺里最多。大婉把马如龙带到家小饭馆,家很小很小小饭馆,共只有两张破桌子,几张烂椅子。
马如龙走进门,就嗅到阵陈腐臭气,摆在张小桌上几样卤菜,颜色已经变,而且又干又硬,看来就像是堆从阴沟里捞出来石头,就算饿三天人,也绝不会有勇气尝试。最讲究干净位帮主,对于吃,更从来不马虎,他怎会到这种地方来吃饭喝酒?
这里根本连个客人都没有,连那位掌柜兼跑堂老头子,都快睡着。可是大婉走过去,在他耳边轻轻说两句话,他立刻就完全清醒,双疲倦衰老眼睛,也忽然变得炯炯有光。江湖中藏龙卧虎,难道这老头子也是位深藏不露武林高手?
他直在用种很奇怪眼色打量大婉,显得又惊讶,又兴奋,就像是个孩子忽然见到位仰慕已久名人。马如龙长身玉立,是江湖少见美男子,无论走到哪里,都是最引人注意个。这老头子居然连看都没有看他眼,在大婉旁边,这位白马公子竟似已变得完全黯然失色。马如龙觉得很有趣。
老头子忽然长叹口气,喃喃道:“想不到,想不到,实在想不到。
出光,道:“你说这个破碗,是不是‘破碗’俞五?”
大婉道:“除他还有谁呢?”
除他之外,确再也没有别人,像他这样人,绝对找不出第二个。没有人能比他更会喝酒,也没有人能比他更懂得喝酒。没有人能比他更会吃,也没有人比他更讲究吃。这两样不但天下闻名,而且绝对是天下第。
他出名当然还不止这两样。昔年江湖第名侠叶开,曾经送他十六个字评语,说他:“贫无立锥,富可敌国,名满天下,无人识得。”
用这十六个字来说他这个人,真是再恰当也没有。天下最豪富就是盐商,最赚钱生意就是油米、绸布、木材、当铺。江南俞家不但是最大盐商,也是这四行大亨,确可以算是豪富中豪富,富可敌国。江南俞家有五兄弟,俞五是五太爷。
天下最穷人当然是要饭叫花子。俞五也是叫花子中老大,当今“丐帮”帮主。他虽然名满江湖,见过他真面目人却不多,所以有人就算看见他也不认得。可是他属下却有无数丐帮兄弟,遍布在黄河两岸,大江南北。所以你如果要找个别人找不到人,也只有去找他。
马如龙道:“你能找得到他?”
大婉道:“找不到,谁找得到?”
马如龙道:“你知道他在哪里?”
大婉道:“其实你应该知道,他当然是在吃饭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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