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笑出来,因为这个
02
汤大老板不认得这个小老头,她从来也没有见过这古怪老头子,而且从来都没有想到自己会看见这样个人。
这个小老头看起来不但特别老,而且特别小,有些地方看起来比任何人都老得多,有些地方看起来又比任何人都小得多。
他头发已经快掉光,只剩下几根稀稀落落白发贴在头顶上,就好像是用胶水贴上去样,无论多大风都吹不动。
他牙齿也快掉光,前后左右上下两排牙齿都快掉光,只剩下颗门牙,可是这颗门牙却绝不像别老头那黄那脏。
汤大老板又说不出话来。
小蔡冷笑:“劝你还是赶快穿上鞋子好,赤着脚走路,会着凉。”
说完这句话,她就站起来,头也不回地走,就好像再也不愿多看她眼。
春寒料峭。
汤大老板痴痴地站在冰冷石地上,从脚底直冷到心底。
未散,个人坐在对面长廊下石阶上,手托着腮帮子,用双大眼睛瞪着她。
“小蔡。”汤大老板吃惊,“你坐在这里干什,怎到现在还没有睡?”
小蔡不理她,双大眼睛却眨也不眨地盯着她倒提在手里金缕鞋。
她忽然明白她心里在想什。
这个小女孩已经渐渐长大,已经渐渐开始学会胡思乱想,越不该想事,越喜欢去想,而且总是会往最坏地方去想。
他唯剩下这颗门牙居然还是又白又亮,白得发亮,亮得发光。
他实在已经很老很老,可是他脸上皮肤却还是像婴儿样,又白又嫩,白里透红,嫩得像豆腐。
他身上穿着居然是套红衣裳,镶着金边绣着金花红衣裳,只有,bao发户家里出来花花大少要去逛窑子时才会穿那种红衣裳。
这样个老头子,你说绝不绝?
汤大老板差点就要笑出来。
她没有错,点都没有错,可是她知道她已经伤这个小女孩心。
晨光初露,晓雾未散。
她从心底叹口气,正准备回房去,忽然发现院子里又有个人在看着她,就坐在小蔡刚才坐过那级石阶上,手托着腮帮子看着她。
唯不同是,这个人不是个小女孩,而是个小老头。
个古里古怪小老头子。
她知道这个小鬼定又想到那些地方去,可惜她偏偏没法子辩白。
个女人在个男人屋子里待夜,到天亮时才蓬头散发地提着自己鞋子走出来,还带着三分酒意。
她能让别人怎想?她能说什?
“快回房去睡吧!”她只有避开她目光,尽量用最平静声音说,“你早就该睡。”
“是,早该回房去睡,可是你呢?”小蔡盯着她,“你为什夜都没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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