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听人长叹道:“可惜呀可惜。”
郭翩仙不知何时已悄悄走上来,坐在楼梯口长叹。
银花娘再也忍不住,嘶声问道:“可惜?究竟可惜什?”
郭翩仙道:“你方才若承认是销魂宫门下,这位朱姑娘说不定就会救你。”
银花娘道:“为什?”
但她忽又想到销魂宫主在世时,天下武林中人,人人俱都欲得之而甘心,自己若承认是这种人门下,还有谁会救她?
念至此,她立刻将下半句话缩回去。
那病人却又问道:“你可是销魂宫主门下?”
银花娘道:“不是。”
那病人又瞧她半晌,竟长长叹口气,道:“可惜可惜。”
泪儿却不但说得振振有词,而且愈说愈气,突然脚抬,谁也没瞧清她这脚是如何踢出去,但地上两个人已被她踢得飞出去,飞出窗子,过半晌,才听得“扑通”两声,想是已落在远处屋顶上。
这两人竟想打别人小姑娘主意,虽然罪有应得,但俞佩玉见她小小年纪,竟如此手辣,也不禁暗暗叹惜。
只见银花娘已赔着笑走过去,万福道:“朱姑娘,方才瞎眼睛,冒犯您,但望您别见怪。”
朱泪儿冷冷道:“反正挨别人打已挨惯,怎敢怪你?”
银花娘知道她气还未消,眼珠子转,突然向那病人跪下去,眼泪立刻就流出来,颤声道:“从小也是孤苦无依女孩子,前辈若是肯救命,从今以后,做牛做马,辈子都在这里服侍前辈病。”
郭翩仙悠然笑,道:“你到现在还猜不出这位朱姑娘是谁?”
银
银花娘愕然道:“可惜?”那病人阖起眼来,不再瞧她,银花娘几次张开嘴来,却又不敢再问,只觉嘴发干,心里闷得发慌。
过半晌,只听朱泪儿缓缓道:“学销魂宫武功,便是销魂宫门下,既是销魂宫门下,却又不肯承认,这种欺师忘祖人,又谁会救你?”
银花娘额上冷汗涔涔而落,颤声道:“你……姑娘你说什?”
朱泪儿也闭起眼来,不再理她。
四下顿时静得令人窒息,银花娘瞧瞧那病人,又瞧瞧朱泪儿,牙齿咯咯地打起战来。
她不求朱泪儿救她,反来求这病人,正是她绝顶聪明之处,她知道男人都容易对女人心软,尤其见女人眼泪时,而女人对女人却绝不会客气,只要这病人答应她,朱泪儿就万万不敢说个“不”字。
那病人果然张开眼来,瞧她半晌,忽然道:“你可是销魂宫主门下?”
他忽然问出这句话来,连俞佩玉都吓跳。
银花娘失声道:“前辈怎……”
她本想说“前辈怎知道”,只因她已入销魂之宫,已拜销魂宫主壁上遗偈,本已该算作销魂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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