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香道:“你既然知道,还能活得下去……她既然能以死来报答你,你为什就不能以死来报答她?”
俞佩玉石像般木立着,久久不能成声。
香香冷笑道:“现在才知道她为什要死,只因她知道你只是为她已将死,才娶她,她若不死,你只怕也不会承认她是你妻子,是?”
俞佩玉更不知该说什。
香香厉声道:“你为什不说话?你是不是已默认?像你这种无情无义男人,真恨不得痛打你顿。”
也只有用死来报答你,才能心安……
信上字迹愈来愈零乱,俞佩玉眼睛也愈来愈模糊。
他早已热泪盈眶,难以自制。
看到“死”字,他人已冲出去,冲上楼,大呼道:“泪儿,你等等,千万要等等……”
但朱泪儿已听不到他呼声。
走,她们就已围到俞佩玉身旁来。
俞佩玉既不能将她们赶走,也不愿在她们面前看这封信,他心里实在着急,终于忍不住将信拆开。
只见信上写着:
玉郎玉郎,有件事早就想对你说,但说好几次,都不敢说出口来,因为怕你骂。
实在并没有中毒,胡姥姥指甲上那点毒,怎能害得死,假装中毒,只是为要试试你心。
她嘴里说着话,手已向俞佩玉掴过来。
俞佩玉只是呆呆地瞧着,也不闪避。
因为每个人都会有种错觉——总认为肉体上痛苦,能将心理上痛苦减轻,俞佩玉正也是如此。
谁知香香这只柔若无骨纤纤玉手,打到他身上时,竟忽然变得坚逾金铁,而且正打在他穴
俞佩玉撞开门时,朱泪儿已倒在地上,苍白小手里,紧紧握着刀,胸前衣裳已被鲜血染红。
俞佩玉若还是个很冲动孩子,此刻便会扑倒在朱泪儿身上,放声大哭场,那至少他悲痛就可以多少宣泄出些。
但此刻,他只能站在那里,让悲痛螫噬着他心,虽然他早已学会忍受痛苦,但此刻还是觉得整个人都已将崩溃。
突听香香冷冷道:“她死,你只是在这里瞧着?你可知道,你虽没有亲手杀死她,但她却无异死在你手上。”
俞佩玉茫然道:“知道。”
要看你是不是会为着急,是不是真关心,实在没有想到会累你受那多罪,吃那多苦,几乎连命都丢。
有好几次想对你说:并没有中毒。但看到你吃苦愈多,就愈不敢说出来。
知道你现在定会觉得很讨厌,很可恶,但也不在乎,因为终于已经嫁给你。
这才是生中最大心愿,这心愿既已达到,别事已不放在心上,想要将今天快乐永远保留,就只有个法子。
那就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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