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孟尝又抽口旱烟,这次未喷到小鱼儿脸上,而是丝丝吐出来,等到烟吐完,她突然转身走进去,口中却道:“替他换件衣服,送他到庆余堂去。”
安庆庆余堂,可算是皖北带最大药铺,小鱼儿在这里,居然做管药库头儿。他根本用不着到柜上去,所以也不怕人认出他,每天就
那大姑娘拍案道:“你敢对这样说话?”
将小鱼儿抬进来几个少年,此刻都变颜色,几个人在后面直戳他脊梁,小鱼儿假装不知道,还是笑道:“为什不敢?只要你是人,就不……”
他话未说完,那几个少年已抢着笑道:“这位就是段合肥段老太爷女公子,江湖人称‘女孟尝’,你总该听过,说话就该小心些。”
小鱼儿笑道:“呀,原来你就是段合肥女儿,你爹爹可是有批银子要运到关外去?”
小鱼儿耸耸鼻子,又道:“这船药材,是你从关外运来?”
笑道:“这小子命长,幸好遇见们,还没淹死。”又有人替他灌碗热汤,替他揉着四肢。
忽听个洪亮语声道:“这人是死,还是活?”
小鱼儿突然睁开眼睛,笑道:“活!”
他张开眼睛,就瞧见条大汉站在眼前,半敞着衣襟,歪戴着帽子,条腿高跨在凳子上,手里拿着又粗又长旱烟。
此刻他以旱烟指着小鱼儿,大声道:“你既是活,为何要装死?”
女孟尝眼睛瞪得更大,道:“你怎知道这是船药材?”
小鱼儿笑道:“不但知道这是船药材,还知道这些药材是人参、桂皮、鹿角、五加子……”他连说大串药名,果然正是这条船所载药材,说得丝毫不差。
莫说这几种普通药材,就算将天下各种药材都混在起,他也是照样可以嗅得出。此刻他口气说完,这些人都不禁惊奇得张大嘴。
女孟尝眼睛里有笑意,抽口旱烟,“呼”地将口烟雾喷在小鱼儿脸上,悠悠道:“想不到你这小子对药材还内行得很。”
小鱼儿差点被烟呛出眼泪,揉着眼笑道:“对药材非但内行,而且敢说很少有人比再内行!你若真是女孟尝,就该好生将礼聘到你家药铺里去。”
小鱼儿还未说话,忽然发现这“大汉”胸脯高耸,腰肢很细,虽然浓眉大眼但却并不难看。
小鱼儿笑笑,笑道:“你既是女人,为何又要装成男?”
那大姑娘瞪起眼睛,怒道:“你知道是谁?”
小鱼儿笑道:“不管你是男还是女,你反正是个人,你已经快嫁不出去,再这凶,还有谁敢娶你!”
他说话本来尖刻,这两年来虽已极力收敛,但憋两年多,此刻又不禁故态复萌,这正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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