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四娘笑。
两年前她在这里洗澡时,也发生同样事——历史为什总是会重演?
和两年前样,她还是舒舒服服地躺在盆里,用
她自己虽不愿承认,但世上却永远没有任何人能代替这个人在她心目中地位。
连杨开泰都不能。
她嫁给杨开泰,却又在洞房花烛那天逃走。
想起杨开泰那四四方方脸,规规矩矩态度,想起他那种真挚而诚恳情意,她也觉得自己实在对不起这个老实人,但连她自己也无可奈何。
因为她忘不萧十郎!
从外表看来,她跟两年前并没有什分别。
她胸还是很挺,腰还是很细,小腹还是平坦,双修长腿,也仍然同样光滑坚实。
她眼睛也还是妩媚明亮,笑起来还是同样能令人心动。
可是她自己心里知道,她已苍老很多,个人内心衰老,才是真正可怕。
这两年来,她还是没有亏待自己。
初秋,艳阳天。
阳光透过薄薄窗纸照进来,照在她光滑如缎子般皮肤上,水温度恰巧比阳光暖点。她懒洋洋地躺在水里,将双纤秀腿高高跷起,让脚心去接受阳光轻抚。
轻得就像是情人手。
可是风四娘心里并不愉快。
经过半个月奔驰后,能洗个热水澡,虽然已几乎可以算是世上最愉快事,可是个人心里头如有她现在这多心事,这世上也许就没有任何件事能让她觉得愉快。
无论他是在天涯,还是在海角,无论他是活,还是死,她都样忘不他,永远也忘不。
个女人若没有自己所爱男人在身旁,那就算每天都有千千万万个人在陪着她,她还是会同样觉得寂寞。
对个已经三十五岁女人说来,世上还有什事比寂寞和思念更不可忍受?
她痴痴地看着自己光滑、晶莹、几乎毫无瑕疵胴体,眼泪仿佛已将流下来……
突然间,“砰”声响,窗户、门、木板墙壁,同时被撞破七八个大洞。
她还是样骑最快马,爬最高山,吃最辣菜,喝最烈酒,玩最快刀,杀最狠人。
她还是在尽量享受着人生。
只可惜无论什样享受,都已不能驱走她心里寂寞;种深入骨髓寂寞,就像是木柱里白蚁样,已将她整个人都蛀空。
除寂寞外,更要命是思念。
对青春思念,对往事思念,所有思念中,都只有个人。
风四娘通常并不是个忧郁人,但现在看来却仿佛很忧郁。
风在窗外轻轻地吹,外面是片乱石山冈。
这地方她来过,两年前来过。
两年前,她也同样在这屋子里洗过个热水澡,她记得那时心情还很愉快。
至少比现在愉快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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