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渐深，夜色将临。
个青衣老仆悄悄地走过来，躬身道：“庄主，晚膳已开
。”
秋凤梧没有回答，根本没有听见。
青衣老仆看着他，目中也现出忧郁之色，终于又悄悄地退下去。
夜色突然就像是只黑色
巨手，攫取整个大地。
但秋凤梧却似已完全麻木。
天地间万事万物，他似已完全看不见，听不见，也感觉不到。
要多
可怕打击，多沉痛悲哀，才能使个人变成这样子？
高立忍不住要问自己：“
若是他，会怎样？”
他想不出。
他没有动。
落叶飘过他眼前，打在他脸上。
他没有动，甚至连眼都没有眨。
日已西斜，夕阳红得就像是血样。
枫林也红得像是血样。
没有声音，没有反应。
他不敢想象秋凤梧听这句话后，脸上是什表情。
他已不敢去面对秋凤梧脸。
有风吹过，枯叶飘飘地落下来，片、两片、三片……
日色渐渐淡，秋意却更浓。
不必用它，麻锋根本不是你对手。”
高立道：“可是……”
秋凤梧忽然发现他神情异样，立刻问道：“你怎个人来？双双呢？”
高立道：“她……她很好。”
秋凤梧松口气，道：“她怎不来看看孩子？”
风更冷。
高立用力咬住牙，用力握紧双拳，却还是忍不住颤抖起来。
为赎罪，他可以忍受各种羞侮，各种痛苦，甚至可
他连想都不敢想。
秋凤梧现在是不是也在问自己，该怎样来对付自己？
现在他只等着秋凤梧句话。
秋凤梧叫他死，他就死，叫他立刻死，他绝不会再多活片刻。
可是秋凤梧没有说话。
然后暮色就像是面网，重重地落下来，笼罩住他。
他脸上已没有光彩，眼睛也已没有光彩。
他还是没有动，没有说话。
高立看着他，只恨不得将自己撕开、割碎，块块洒入风里，洒入泥里，洒入火里，被人烧成灰。
秋凤梧若是重重地骂他顿，打他顿，甚至刀杀他，他也许还好受些。
秋凤梧还是没有说句话，没有说个字。
高立终于忍不住抬起头。
秋凤梧就像是石像般站在那里，脸上连点表情都没有，脸色却苍白得就像是远山上树梢头秋霜。
他就这样静静地站着，动也不动。
落叶飘过他头，落在他脚下。
高立道：“她……她……”
他终于鼓足勇气，大声道：“她没有来，因为她知道对不起你。”
秋凤梧皱眉道：“你对不起？……你怎会对不起？”
高立道：“已将你孔雀翎掉。”
他用最大勇气说出这句话，然后他整个人都似已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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