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真正可怕并不是他们。
可怕是那个训练他们人!
就在这时,九曲桥头上,忽然有两支燃烧着火把高高举起。
在黑暗中突然亮起火光,总是令人炫目。
炫目火光,点亮个人脸。
他怔住。
花园里很静,点声音都没有,但有人。
长排人,就像是长排树,静静地等在黑暗中,动也不动。
楚留香看不见他们脸,也看不出他们究竟有多少人,只看见他们弓,他们刀。
弓已上弦,刀已出鞘。
她从哪里来?为什又忽然走?
她是谁?
这些问题也许连楚留香都无法答复。
有风吹过时候,他仿佛听到屋子里传出阵轻轻啜泣声。
他想回头,却又忍住。
因为他从来也没有如此接近死亡过。
“只有看不见危险,才是最可怕!”
他是不是真已看出危险在哪里?他究竟看出什?
这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只可惜他也许永远也不会说。
夜更静寂。
窗子虽然是开着。
却看不见窗外星光月色。
楚留香木立在黑暗中。
他悄悄地来,现在又悄悄地走。
既没有留下什,也没有带走什。
楚留香总算看见这个人,看清
屋子在桥上,桥在荷塘间。他们已将这花林中荷塘完全包围住。
但他们来时候,却连点声音都没有。这多人脚步声,居然能瞒过楚留香。
楚留香只有苦笑。
当时他思想确实太乱,想事确实太多。
这些人脚步声也实在太轻,只有经过最严格训练人,才会有这样脚步声,才能在无声无息中将弓上弦,刀出鞘。
因为他知道,既不能安慰她,也不能分担她悲哀和痛苦——除同情外,他什都不能做。
他只有狠下心来,赶快走,赶快将这件事结束。
他这生也从未如此狠心过。
刚才来时候,他本觉得自己很可笑,现在却觉得自己很可恶。
又有风吹过,他忽然推门走出去。
刚才那声锣响,和那声大叫,仿佛根本没有惊动任何人。
难道这里人都是聋子?
难道这里根本就没有别人?
至少总应该有个——那大叫女人。
为什她只叫声?
可是他脸上表情为什如此痛苦?他为什痛苦?为谁痛苦?
来时候他只敲敲门,就这样简单地进来。
走时候他连声“珍重”都没有说,就这样简简单单地走。
在这里他虽没有得到什,却也没有失去什。
在他充满传奇和危险生中,这好像只不过是个很平淡插曲,既不值得回忆,更不值得向人们诉说。但他自己却知道,这件事是他毕生难以忘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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