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他听见杜雷脚步声。
这时正是未时三刻。
傅红雪却从来也没有过个真正属于自己夏天。
他记忆中夏天,不是在流汗,就是在流血,不是躲在燠热矮树林里苦练拔刀,就是在烈日沙漠中等着拔刀!
拔刀!
遍又遍,永无休止拔刀!
这简单动作,竟已变成他生命中最重要部分。
拇指道:“是用五百两银子买来!”
孔雀眼睛发亮,道:“能够值五百两银子消息,通常都很可靠。”
拇指道:“所以们随时都可以去杀他。”
孔雀道:“们现在就去。”
现在正是未时刻。
拇指却皱着眉,道:“只担心件事。”
孔雀道:“什事?”
拇指道:“傅红雪虽然在等,杜雷自己也在等,只担心他比傅红雪更受不。”
孔雀淡淡道:“如果他死在傅红雪刀下,你有没有损失?”
拇指道:“没有。”
却像是只见不得天日蝙蝠。
拇指进来时候,他正躺在那张又冷又硬木板床上。
屋里唯小窗,已被木板钉死,光线阴暗得也正像是蝙蝠洞穴。
拇指坐下来,喘着气,他永远不明白孔雀为什喜欢住在这里。
孔雀连看都没有看他眼,等他喘气声音稍微小些,才问道:“杜雷呢?”
下次拔刀是在什时候?
——刀本身,就象征着死亡。
——拔刀时刻,就是死亡时刻。
这次他刀拔出来,死是谁?
傅红雪垂下头,凝视着自己握刀手,手冰冷,手苍白,刀漆黑。
05
午时已过去很久,阳光却更强烈炽热,春已渐老,漫长夏日即将到来。
傅红雪不喜欢夏天。
夏天是属于孩子们——白天赤裸着在池塘里打滚,在草地上翻筋斗,摘草莓,捉蝴蝶,到晚上,坐在瓜棚下吃着用井水浸过甜瓜,听大人们谈狐说鬼,再捕袋流萤用纱囊装起来,去找年轻姑姑、阿姨换几颗粽子糖。
黄金般夏日,黄金般童年,永远只有欢乐,没有悲伤。
孔雀道:“那你有什好担心?”
拇指笑,用衣袖擦擦汗,又道:“还有个好消息告诉你。”
孔雀在听。
拇指道:“燕南飞真已中毒,而且中毒很不轻。”
孔雀道:“这消息是从哪里来?”
拇指道:“他还在等。”
孔雀道:“跟他分手时候,正是未时。”
孔雀又道:“他准备再让傅红雪等多久?”
拇指道:“已经告诉他,至少要等到申时才去。”
孔雀嘴角露出恶毒笑意,道:“站在那鬼地方等两个时辰,那种罪只怕很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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