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间,辆黑漆大车在前面停住。
这辆车是从城外来,本要驰过去,停得很突然。
个服饰很华丽,白面微须中年人伸出头盯着竹竿上面具和玉牌看两眼,就推开车门走下。
终于有生意上门。
叶开却还是很沉得住气。
叶开当然不会出卖自己。
日色渐高,已近正午。
他忽然从怀里拿出个青铜面具和块玉牌,用绳子系起来,高挑在竹竿上。
这正是多尔甲遗物。
狰狞青铜面具,在太阳下闪闪地发着青光,玉牌却晶莹圆润,珍贵可爱。
站在待贤坊街头看过去,城门内外,人群熙来攘往,各式各样人都有。
——你还是样看不出孤峰是谁。
叶开确看不出。
他先坐在茶馆里喝壶茶,问伙计要根绳子,又要张红纸。
然后他就用柜上笔墨,在红纸上写八个大字。
他愈来愈看不透金钱帮究竟有多大力量,他甚至无法想象。
转过几条街,就是很热闹太平坊。
叶开花三十文钱买大包花生,又花五十文钱买两根长竹竿。
他已学会在紧张时候剥花生。
手里有件事做,总可以使人神经松弛些。
阳光普照,今天居然又是好天气。
叶开大步走出冷香园,看来更神气十足,因为大碗滚烫炖鸡面已下肚。
面是在冷香园里吃。
今天大早,上官小仙就叫人在厨房里开伙。
——有钱能使鬼推磨,金钱帮无论做什事,好像都比别人快得多。
要想钓大鱼,就定要沉得住气。
这中年人背负着双手走过来,双看来很精明、很锐利
进出城门人,都不免要多看它两眼,却没有人来问津。
这面具实在太可怕,谁也不愿买这样个面具带回去。
叶开当然也不会着急。
这面具只不过是他鱼饵,他要钓是条大鱼。
——条会吃人大鱼。
“高价出售,货卖识家。”
虽然已有很久未曾提笔,这八个字居然写得还不错。
叶开用两根竹竿将这张红纸张起来,放在城门口,又看两遍,对自己觉得很满意。
可是他要“高价出售”究竟是什?
难道是他自己?
可是他买竹竿干什呢?
延平门在城南。
穿过丰泽坊和待贤坊,就是延平门。
——每天中午,也不知有多少人出入延平门。
这句话也不假。
而且那碗炖鸡面滋味,竟比叶开所吃过任何碗面都好得多。
这并不是因为他肚子特别饿,而是因为做面师傅,竟是特地从杭州奎元馆找来。
——金钱帮里无论做什事人,都绝对是第流人才。
看来这并不是吹嘘。
叶开吃光那碗面,心里却不太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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