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背上伏着
个人。
条蜥蜴，正在舐着他
血。
他血已凝结。
柄闪亮弯刀，斜插在他腰带上，烈日照着他满头乱发。
他已不再流汗。
黄沙，碧血。
公孙断倒卧在血泊。
他生命已结束，他灾难和不幸也已结束。
但别人灾难却刚开始。
正午，酷热。
“噗”声，没有人能形容出这是什
声音。
甚至连公孙断自己都不知道这是什声音。
他没有感觉到痛苦，只觉得胃部突然收缩，似将呕吐。
他低下头，就看到
自己肚子上刀柄。
漆黑刀柄。
傅红雪难道从不流汗？
他手，还是以同样姿势握着刀鞘。
公孙断突然大吼声，拔刀！挥刀！
刀光如银虹掣电。
刀光是圆。
他们不敢看马空群脸。
他静静地站在屏风后阴影里，只有在闪电亮起时，才能看到他脸。
但却没有人敢去看。
他慢慢地坐下来，坐在长桌前，用力握住公孙断手。
手粗糙、冰冷、僵硬。
冷地站在对面，却像是块从不融化寒冰。
块透明冰。
这无情酷日，对他竟像是全无影响。
他无论站在哪里，都像是站在远山之巅冰雪中。
公孙断不安地喘息着，甚至连他自己都可能听到自己喘息声。
突然间，声响雷击下，,bao雨倾盆而落。
万马堂中已阴暗下来，檐前雨丝密如珠帘。
花满天和云在天脸色正和这天色同样阴暗。
两条全身被淋得湿透大汉，抬着公孙断尸身走进来，放在长桌上。
然后他们就悄悄地退下去。
无论在多酷热天气中，血流出来，还是很快就会凝结。
汗却永不凝结。
云在天不停地擦汗，面擦汗，面喝水，他显然是个不惯吃苦人。
花满天却远比他能忍耐。
匹马在烈日下慢慢地踱入马场。
刀已完全刺入他肚子里，只剩下刀柄。
然后他就觉得全身力量突然奇迹般消失，再也无法支持下去。
他看着这刀柄，慢慢地倒下。
只看见刀柄。
他至死还是没有看见傅红雪刀。
圆弧般刀光，急斩傅红雪左颈后大血管。
傅红雪没有闪避，也没招架。
他突然冲过来。
他左手刀鞘，突然格住弯刀。
他刀也已拔出。
他没有流泪，但面上表情却远比流泪更悲惨。
公孙断眼珠凸起，眼睛里仿佛还带着临死前
只大蜥蜴，慢慢地从砂石里爬出来，从他脚下爬过去。
“拔你刀！”
大旗在远方飞卷，风中不时传来马嘶声。
“拔你刀！”
汗珠流过他眼角，流入他钢针般虬髯里，湿透衣衫紧贴着背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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