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儿默默地摇摇头。他抬眼看到“诸居妈妈”担心地皱着眉。但是,她只是站在房间里,并不打算将那道开了一条细缝的门再打开些。
怎么回事?玄儿心中产生了一丝纯真的疑问。
“妈妈。”
玄儿轻轻唤着阿静。
已有人告知她并非自己“真正的妈妈”。自己也这样提醒自己。“真正的妈妈”名字是康娜,九年前生下玄儿后不久就“去世”了。阿静是这个浦登家老宅里的“用人”,因为“用人”不是“家人”,所以不能成为“真正的妈妈”。
尽管如此,他还是一点儿都不明白。玄遥眯起凹陷的眼睛直视茫然的玄儿。
——血缘是不争的事实啊。
玄遥低声自语道。
——虽然还是孩子,但他的面相越来越像达莉亚了。还有康娜……对吧,柳士郎?所以你也……
柳士郎是“父亲”的名字。听到玄遥别有含义的话,柳士郎表情严肃地抬起头,用冷峻的目光看看玄遥和玄儿,随即点头低声说了声“是的”。
,玄儿少爷?”
“嗯。”
“请您说‘是’。”
“啊……是。”
从未喝过的红色的水——那好像叫作“葡萄酒”。黑红色黏稠的汤、面包上涂着好似黄油般的东西。除了面包,其他都非常咸,味道怪异,只得小口小口地往下送。聚在一起的其他人——有“父亲”、“外公”、“曾外公”,还有两个“姨妈”——他们都默默地吃完了。玄儿觉得奇怪——他们怎么能若无其事地吃完味道如此奇怪的东西呢?他听说今晚的宴会上有某种特别的食物,但如果只是这些的话,他觉得还是在十角塔时,阿静每天拿来的饭菜更可口。
这些也都是阿静曾经亲口告诉玄儿的。
即便如此,玄儿还是唤她作“诸居妈妈”或者单纯称她为“妈妈”。在十角塔的时候一直如此。从塔里出来后,她也同意没有他人在场时可以像以前一样。但是——
“不能这样叫。”
诸居静缓缓地摇摇头。
“以后不能这样叫了。我不是玄儿少爷的妈妈。虽然从小我把你当自己的
——我不否认,这孩子确实……
对于他们的对话,玄儿还是完全听不懂。“血缘是不争的事实”是怎么回事?“面相”又是什么意思呢?
“玄儿少爷。”
玄儿被阿静唤回现实中。
“您怎么啦?”
那种叫作葡萄酒的红色的水,味道特别奇怪。不知道为什么,稍微喝一点脸上就发烫,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得厉害。桌上与墙上点着红色蜡烛,充斥整个房间的甜甜的气味令人头晕目眩。
这个被称为宴会厅的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画。画上的绝色佳人以前从未见过。
——这是达莉亚。
声音沙哑地告诉自己的是“曾外公”——玄遥。
——她是玄儿的曾外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