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钟文道心里没股子火气,那是不可能,要是那些军费能给自家西军,儿郎们日子,能过得更舒坦些,对那些不安分土司打击,自然就能更迅猛些,甚至经营个几年,彻底平灭西南土司也不是不可能。
当然,这些心思钟文道也就只能在自己心里稍微念念,前些年开始,朝廷就已经对西军这个军事团体开始着手瓦解和打压分化,只不过西军虽然不是他钟家,但西军各个军阀,其实都紧紧地围绕在钟家身边唯钟家马首是瞻,这才使得朝廷手段没能真正取得多少成效。
此次燕人将要南下情况,倒也算是帮西军解围。
作为将门子钟文道,是真宁愿面对敌人刀枪兵马,也不想去和朝堂上诸公费那个脑子。
“罪将?你何罪之有啊?”
“带上来吧。”
带上来,不是在外面求见绵州城官老爷们,而是从偏厅走入孟珙。
孟珙头发有些散乱,目光更是有些茫然,不过,在见到端坐在首座钟文道后,马上跪伏下来:
“罪将孟珙,参见钟帅!”
“起来吧,咳咳……”
“下官梁友达,求见钟帅!”
绵州城新任知府战战兢兢地跪在外面求见,在其身边,还有绵州城官吏。
这幕,看起来有些难以置信,乾国文官,在面对武人时候往往是自动升三级,哪怕是面对品级比自己高武将,也往往是不屑顾。
只是此时在府衙内老钟相公却是个特例,已经过耳顺年纪钟文道,可以说是乾国军界块活化石,而钟家,为大乾镇守西南已经近百年。
钟文道影响力,已经不是仅仅用“武将”就能形容。
“这……”
孟珙不知该如何去说。
“绵州城守下来,你就
钟相公又开始咳嗽起来,他是真很讨厌北地气候。
但又无可奈何,以前只知道大乾三边军备很是废弛,但好歹每年要吃掉朝廷半军费,钟相公想着,就算再废弛,总归能养出点儿样子吧?
谁成想,杨太尉上书和朝堂上诸位相公反应让钟文道都有些诧异,这每年吃掉泰半军费三边,竟然已经荒唐成这个样子?
要说燕人将镇北军从荒漠那边挪过来你挡不住那还好说,现在燕人镇北军还没南下,也就那支靖南军出动过次而已,却已然将杨太尉吓破胆。
啧啧……
面对绵州知府求见,钟文道只是在门内从亲兵手中接过毛巾擦拭着自己脸,没给予理会。
他不屑去理会,也懒得去理会。
“咳咳……”
少顷,钟文道在椅子上坐下来,挥挥手,示意亲兵将面前火盆挪开。
北地冬天苦寒,不似西南湿热,但钟相公年纪大,不喜炭盆燥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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