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因为声带破损,或是别原因,他们唱歌声音嘶哑难听。
“……”
音乐声并不响亮,但在周围死寂人群里,却传很远。
歌声带带着种抑扬激动语气,吐词很快,而且清晰,仿佛有某种病态狂热。
陆辛不好形容这具体是什,倒是隐约记得,以前在青港时候见过有人出丧,那时候帮人哭丧女人,好像就是在用这样音调,使劲拖长,半哭半念,似乎有些滑稽。
在这个歌声响起时候,周围死人森林,忽然变得安静。
疯狂而又阴冷。
“有活人在那边吗?”
陆辛目光,在死人森林里扫着,落定在处,然后高声喊道:
“你要不要自首?”
“照规矩要问声……”
眼睛微微转:“在探望老朋友之前,外面这些找上门来朋友怎办?”
陆辛也抬头,看下周围破烂厂房墙壁,道:“来齐吗?”
妈妈轻轻点下头,道:“应该还有其他人,但最起码,他们敢过来。”
陆辛点下头,抬头看去,厂房之上,垂下很多凌乱电线。
他转头看妹妹眼,两人意见瞬间达成致,妹妹嘻嘻笑着伸出小手。
就像是狂风忽然停止。
陆辛目力很好,他能够看到,在距离自己最近地方,有个看起来身量还小死人,那是个小女孩,她惨白小脸上,忽然慢慢滴下丝掺杂着血液泪水,顺着脸庞滑落。
然后,她颤抖着嘴唇,跟着唱起来。
单调哭泣声,慢慢多很多重合。
越来越多人,不知是自愿还是受到某种影响,跟着唱起这样歌。
“……”
死人森林深处,似乎有人低低笑声。
旋即,隐隐约约,在这片凄风苦雨荒野上,居然有轻柔音乐声响起来,像是某种便宜音乐盒在转动,内中夹杂某个哭泣着尖细女声,缓缓回荡在死人森林之间。
“白色灵魂,腐烂肉身;苦闷心灵,绝望人。”
“地狱仰望,神指引;爬出棺木,永恒降临……”
陆辛抓住妹妹小手同时,身形就变得灵活而迅捷,把扯住垂落下来电线,身形轻巧,飞快向穹顶攀爬上去。穿过厂房上面破开个洞,站在厂房顶上。
凄冷雨丝滴落在他脸上,身上,四周惨白灯光,穿透雨帘交织过来。
他目光像是可以穿透灯光,直接看向周围。
只见,这时候大坑周围,都已经围满个又个死人。
他们人挤着人,木讷而僵硬站在大坑边缘,静寂无声,远远看去,就好像在自己进入厂房这极短时间里,这座大坑周围,就已经悄无声息长出片茂盛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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