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好年华陪伴他,
“为什是半?”
“因为沧海没有尽头,另半永远在路上。”奚微说,“未来还要继续乘风破浪。”
杜淮霖笑笑,突然问:“你当年说没写过,真没写过?”
奚微抿着嘴唇摇摇头,拿着笔尖在墙上点点地辨认,终于找到条。
“写过,当时不敢告诉你。”
这场针对余敬拷问最终被化解在奚微怀柔政策下。奚微吻又撩起杜淮霖火——刚才他只是取悦奚微,自己并没有急着满足。这把火烧起来,杜淮霖也没客气,奚微最后又是被他抱去浴室。
两人腻腻歪歪地胡闹,靠着外卖草草解决余下两餐。绵延两天两夜细雨不知何时悄然停止,翌日清晨阳光透过半掩窗帘溜进窗子,踏在床上。杜淮霖强行把奚微拽起来:“再这窝着该发霉。走,出去晒晒太阳,吃点儿东西。”
奚微迷迷糊糊地爬起来,被灼眼阳光晃到,夸张地“啊”声,头歪又靠倒在床头上。
杜淮霖宠溺地笑笑,拉过他双腿,抱在怀里,替他把袜子穿好,再依序套上内裤,裤子,上衣,像照顾没有自理能力宝宝似,替奚微穿戴齐整。
大概这就是爱情与亲情相通之处,恨不得什都亲手替他去做,给他没有边际毫无原则地宠爱,给他所有能给,最好切。
杜淮霖循着他指引看去,眼辨认出奚微字迹——奚微那幅《行路难》他反复地看无数遍,外面塑料封套都磨破,他又重新压层。
奚微写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也不是什文艺青年,想不出新颖独特句子。读诗经特别喜欢这句,当时心里想都是你……有点儿酸唧唧是吧。”奚微不好意思地笑。
杜淮霖定定地看着那行浅淡字迹。墨水堙没挥发在岁月之中,落笔力道却深深铭刻在他心里。他仿佛能透过随光柱飞舞灰尘,看到当年奚微是如何认真而又满怀憧憬地写下这句祈愿。
曾经他并不在意年纪。岁月优待他也好,不优待他也罢,生老病死,自然规律,谁也不能违抗。可不知从什时候起,为奚微,他不敢变老。如果时光流逝注定不能停驻,那他会以最大努力与之对抗。
“吃什?”杜淮霖问。
“牛肉面。”奚微回答,“加肉,两碗。”
杜淮霖看着他,会心笑:“好。”
七中门口牛肉面馆重新装潢过,门面焕然新。好在签名墙还没取消,只是多很多新留言,层盖层,年深日久都已经模糊不清。奚微找老半天,才找到杜淮霖当年写那句“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你祝愿,今天算实现半。”奚微笑着撑起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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