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气味弱弱地钻进鼻腔，顺着呼吸道缓慢地向天灵盖爬行……
“啊，昨天许先生失血过多，
抱他上来
，”正阳解释说，“他放下那边窗户吹风，正好有玻璃扎进来……”
向东听到“失血过多”颤
下，随即意识到自己失态，放开手，勉强笑：“你先去吧，剩下找医生。”
套上消毒保护服，往病房走去。
这是厉氏控股私人医院，条件比般医院好得多。
“气囊撞上来，胸口有些淤青，其他还好。”
正阳回答。
“你再去检查次，详细点，不要留下内伤什
，费用记在账上。”车子停在医院门口，向东快步走进去，“到，马上来替你。”
尽管向东并没有显露出很生气样子，正阳见他面时候还是灰白脸低下头：“BOSS……”
向东拍拍他肩：“好，事情已经发生追悔也没有用，何况是意外，不是你错。你先去休息吧，剩下来吧。”
向东坐在去往医院路上，又和正阳通次电话。
询问出事时具体情况。
事故多发路口、指示灯转换危险时刻、监控死角……向东越听眉毛拧得越紧：“不是让你开那辆玛莎拉蒂去吗？”
——向东常用车，在安全方面做许多安全改造，比般车更能避免事故，在事故中也更能保护人。
“是那辆。”正阳声音又低沉又沮丧，完全像个把老板“心上人”不小心送进医院倒霉蛋。
向东面听主治医生汇报病情，面推开嘉音病房门。
嘉音躺在大大病床上，陷在柔软被褥之间，像被,bao风雨蹂躏之后憔悴地挂在枝头摇摇欲坠花。双桃花眼死死地盯着他走进来方向，目光会儿清晰会儿模糊。
和记忆中某个画面微妙地重叠。
正阳垂着脑袋点点头。
脸上没有露出丝破绽。
错身而过时候，向东闻到正阳身上微妙熟悉味道。
嘉音味道？
“你……”向东下意识地拽住正阳靠过去嗅下。
“那怎……”
就算向东是极通情达理主顾，也难免在心底飞过秒“这简单事都做不好”、“转身你们就出事”之类负面念头。
“不常开那个车，”正阳说，“平时开着还好，到紧急时候，反应就慢点。”
听上去很合理。
向东叹口气：“是错。该叫司机跟着你们起去。”——他觉得司机领工资就那点，为这种私事加班太不道德，平日带嘉音出门都是自己开车。昨天叫正阳来，方面是给正阳薪水对得起临时召唤，方面也因为正阳和他有私交，“你自己没事吧？”他又问，“不好意思，刚刚太急躁。不是怪你意思。你别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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