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夫人趁着红灯,把脸转过来——正午的阳光透过车窗落进来,把她的侧脸照得格外清晰,脸侧靠近耳朵的位置上,赫然是一条肉红色陈旧的伤痕。
“啊。”苏麟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才明白为什么厉夫人以往总是偏爱能够遮住耳朵的发型——尽管那样会让人显得阴沉压抑;为什么即便在家,也经常带着有笼面薄纱的帽子……
“这没什么,”厉夫人倒回过头来宽慰他,“在我们这一代人中算是常事了。当时alpha们时常聚集在一起交流怎么让家中‘受到坏思想影响’的omega们能顺从一点,而omega们呢……我们经常玩‘从脸上伤痕判断出对方的alpha究竟是不是左撇子’这样的游戏,哈哈哈。”
“我……”如果说刚刚苏麟只是“不知道说什么话比较得体”,现在可真是实打实地“无言以对”了,可这种情况又确实不说点什么不行,他只好走投无路地挤出一句,“我很抱歉。”
盒,“毕竟吸烟对健康不好。”
“对健康不好,为什么还要吸呢?”苏麟到底没有不礼貌到放任一位女士在封闭的空间里完全承担对话的任务,既然厉夫人已经抛来了比较容易衔接的话题,他便立刻很有眼色地顺着她的话问。
“因为alpha们都吸。”厉夫人不假思索地回答。
“啊……”苏麟又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幸亏厉夫人也并不需要他捧哏,自顾自地说下去:“alpha们都吸烟,所以我也要吸;alpha们都去骑马,我也去骑;alpha们都能去上学,我也要去上——我花了大概二十年,学习如何像一个alpha那样生活;然后花了一点五倍的时间,重新学习如何当一个omega……呵。bullshit,”厉夫人冷笑了一声,“我就是omega,我为什么需要alpha来教我怎么当omega?——吓到你了?”
“一点点,”苏麟诚恳地说,“一方面是因为您的发言,另外一方面是因为……”他现在才意识到,在家里的时候,从来没有见过厉夫人笑。
今天她笑得这样多,苏麟不得不才发现,她笑起来很好看——无论微笑、大小还是冷笑,都好看,美人在骨不在皮,就算已经有了许多岁月的痕迹,但还是挡不住那逼人而来的美艳。
厉骞是因为长得像妈妈才这样英俊的——苏麟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这一点:“因为您笑起来很美。”他由衷地说。
“啊,谢谢,”厉夫人更开心了,眼睛都眯起来,“不过,这是因为我们在靠右行驶的国家,开的是左舵车,副驾驶座在驾驶座的右边;如果我们在英联邦国家,开右舵车,你坐在我的左边,恐怕就不会这样说了。”
“哎?为什么?”苏麟不明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