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整理防务工作中,他无意间发现,有本叫《备俺答策》书在军中广为流传,书中记载对付俺答各种方略,极有见地,合乎兵法。
王邦瑞立刻叫来下属:
“此书作者何人,任何官?”
下属告诉他,此人是世袭将军,进京参加武进士考试,因遇到俺答进攻,临时参战,时任京城九门总旗
“当初王郎中曾反复劝出战,但为严嵩所误,没有听他意见,这是错啊!”
嘉靖二十九年(1550)这次风波在丁汝夔叹息声中结束,在这场劫难中,大明遭遇惨痛失败,京城被人围星期,京郊地区狼藉片,俺答在大明眼皮底下烧杀抢掠,无人可挡。
东西丢尽,脸也丢尽,这个建国以来少有耻辱被后世称为“庚戍之变”,永远地记入史册。
但就在片哀鸣声中,某些事情正在悄悄地发生着变化。
徐阶无疑是胜利者,危难之际,他挺身而出,承担重任,在嘉靖心里留下深刻印象,他这个不惹人注意配角,终于登上五光十色舞台中央。
坚持挺下来,直挺到刑场上。
当明晃晃鬼头刀在尚书大人面前闪耀时候,丁汝夔这才明白,自己被人卖,还在帮人家数钱。
事到如今,他唯有仰天大呼声:
“严嵩*贼,你忽悠啊!”(嵩贼误)
但痛斥之后,他最终醒悟自己罪过,满目焦土、生灵涂炭,严嵩固然是主谋,他却也是帮凶。
但伴随着机遇到来,还有危险,因为那个可悲失败者、胆怯者,已经意识到这位政治新星可怕,在今后日子里,他将全力以赴,把这个足以威胁他人扼杀在摇篮之中。
虽然在国家大事上,他是个胆小鬼,但只要触及到个人利益,他将变得比赵子龙先生更加勇敢。
徐阶,继续走吧,越往前走,你将越能感受到这场游戏残酷,在前面等待着你,是更狡诈对手,和更阴险圈套。
当然,除政局微妙变化外,大明王朝也并非毫无收获。
丁汝夔死后,吏部侍郎王邦瑞暂时代理兵部事宜,开始收拾残局。
于是他向站在旁人们问出最后个问题:
“王郎中现在何处?”
所谓王郎中,即兵部职方司郎中王尚学,前面说过,这个职方司大致相当于今天总参谋部,按照明代律令,如果谋划错误打败仗,职方司长官郎中是要连坐负领导责任(最穷最忙,还要背黑锅,所以没人去)。
应该说丁汝夔还是很够意思,他在狱中曾反复表示,事情是自己个人干,不关职方司事。
所以当他得知,王尚学已经逃过死,发配充军时候,这才终于舒口气,留下最后番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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