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接到奏疏,认可申时行意见,同意暂不动兵,并命令他全权处理此事。
消息传开,片哗然,但皇帝说不打,谁也没办法找皇帝算帐。申时行先生也是脸无辜:虽是朝廷首辅,但皇帝不同意,也没办法。
仗是不用打,但这事还没完。申时行随即下令兵部尚书郑洛,在边界集结重兵,也不大举进攻,每天就在那里蹲着。别部落都不管,专打扯立克,而且还专挑他运输车队下手,抢就跑。
这种打法毫无成本,且收益率极高,明军乐此不疲,扯立克却是叫苦不迭,实在撑不下去,只得率部躲得远远,就这样,不用大动干戈,不费兵卒,申时行轻而易举地解决这个问题,恢复边境和平。
虽然张居正死后,朝局十分复杂,帮派林立,申时行却凭借着无人能敌“混功”,应对自如,游刃有余。更为难能可贵是,他不但自己能混,还无私地帮助不能混同志,比如万历。
喊,脱离群众,群众就会把你踩死。
所以主战者未必勇,主和者未必怯。
主和申时行,就是个勇敢人。事实证明,他主张十分正确。
因为那位下黑手扯立克,并不是般人,他身份,是鞑靼顺义王。
顺义王,是当年明朝给俺答封号,这位扯立克就是俺答继任者。但此人即不顺,也不义,好好互市不干,整天对外扩张,还打算联合蒙古、西藏各部落,搞个蒙古帝国出来和明朝对抗。
自从登基以来,万历直在忙两件事,是处理政务,二是搞臭张居正,从某种意义上讲,这两件事,其实是件事。
因为张居正实在太牛,当二十六年官,十年皇帝(实际如此),名气比皇帝还大,虽然人死,茶还烫冒泡,所以不搞臭张居正,就搞不好政务。
但要干这件事,自己是无从动手,必须找打手,万历很快发现,最好打手,就是言官和大臣。
张居正时代,言官大臣都不吃香,被整得奄奄息,现在万历决定,开闸,放狗。
对这号人,打是应该。但普鲁士伟大军事家克劳塞维茨说过,战争是政治继续,打仗说穿,最终目就是要对方听话,如果有别方法能达到目,何必要打呢?
申时行找到这个方法。
他敏锐地发现,扯立克虽然是顺义王,但其属下却并非铁板块。由各个部落组成,各有各主张,大多数人和明朝生意做得好好,压根不想打仗,如果贸然开战,想打打,不想打也打,实在是得不偿失。分化瓦解才是上策。
所以申时行反对。
当然,以申时行水平,公开反对这种事,他是不会干。夜深人静,独自起草,秘密上交,事情干得滴水不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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