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五年(1625)七月二十五日,左光斗在牢中遇害,年五十。
二十年后,扬州。
南京兵部尚书,内阁大学士,南明政权头号重臣史可法,站在城头眺望城外清军,时为南明弘光元年(1645)二月。
雪很大,史可法却直站在外面,安排部署,他部下几次劝他进屋躲雪,他回复总是同句话:
“不能对不起老师,不能对不起老师(愧于吾师)!”
左光斗是坐着,因为他腿已经被打没(筋骨尽脱)。面对自己学生到访,他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脸已被烙铁烙坏,连眼睛都睁不开。
他学生被惊呆,于是他跪下来,抱住老师,失声痛哭。
左光斗听到哭声,他醒过来,没有惊喜,没有哀叹,只有愤怒,出离愤怒:
“蠢人!这是什地方,你竟然敢来(此何地也,而汝前来)!国家已经到这个地步,死就死,你却如此轻率,万出事,将来国家事情谁来管!?”
学生呆住,呆若木鸡。
【老师】
左光斗只比杨涟多活天。
身为都察院高级长官,左光斗也是许显纯拷打重点对象,杨涟挨过酷刑,左光斗样都没少。
而他态度,也和杨涟样,绝不退让,绝不屈服。
虽然被打得随时可能断气,左光斗却毫不在乎,死不低头。
史可法最终做到,他行为,足以让他老师为之自豪。
左光斗死后,同批入狱东林党人魏大中、袁化中,周朝瑞先后被害。
活着人,只剩下顾大章。
顾大章,时任礼部郎中,算是正厅级干部,在这六人里就官职而言并不算大,但他还是有来头,他老师就是叶向高,加上平时活动比较积极,所以这次也被当作要犯抓进来。
抓进来六个,其他五个都死,他还活着,不是他地
左光斗愤怒似乎越发激烈,他摸索着地上镣铐,做出投掷动作,并说出最后话:
“你还不走?!再不走,无需*人动手,自己杀你(扑杀汝)!”
面对着世界上最温暖威胁,学生眼含着热泪,快步退出去。
临死前,左光斗用自己行动,给这名学生上最后课:
个人应该坚持信念,至死也不动摇。
他不在乎,有人在乎。
先是左光斗家里老乡们开始凑钱,打算把人弄出来,至少保住条命。无效不退款后,他家属和学生就准备进去探监,至少再见个面。
但这个要求也被拒绝。
最后,他位学生费尽浑身解数,才买通位看守,进入监牢。
他换上破衣烂衫,化装成捡垃圾,在黑不隆冬诏狱里摸半天,才摸到左光斗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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