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安娜对这位北方帅哥很是着迷,但苏老爷子看不上这个年轻人,认为他好吃懒做,身都是毛病。
因为苏老爷子极力反对这桩婚事,苏安娜在怀孕六个月时候不得不与家庭断绝来往,她大腹便便地踏上开往北方火车,再也没有回头。
苏老爷子拄着拐杖赶到月台,对着隆隆远去火车破口大骂:你总有天会哭着滚回来!
火车上苏安娜已经听不见。但她用她半辈子苦难证明苏老爷子是对。
许苏童年充斥着锅碗瓢盆摔碎声音。
S市地处祖国南方,经济迅猛发展,春天也比别城市来得早。道边树木已经吐出新芽,可能是苦楝,也可能是臭椿,掩映于黄昏夕阳下,远望过去,片黄浊。
三天修新路,五天造高楼,可能是走哪儿哪儿在施工,许苏老觉得这座城市灰蒙蒙,空气颗粒感严重,显脏。
他坐在傅云宪大奔上,趴伏在车窗边,望着道旁排排向后倒退树木与街上争奇斗艳美女,忽然想起句话。
大概十来年前吧,他爸许文军被枪毙第二年,苏安娜对他说句话。
后半辈子,咱们互相亏欠吧。
许文军吃喝嫖赌样样在行,但养家糊口,却是事事不行,北漂以后更是结识群狐朋狗友,打着艺术旗号,终日里混吃等死。苏安娜处理方式般比较简单,哭闹为主,上吊为辅,许文军应对方式就更简单,不争也不吵,任苏安娜满地打滚撒泼。他无动于衷。
闹过之后,通常暂时能消停两天,但安生日子往往过
许家老宅墙上挂着许苏父母结婚时照片,对令人艳羡璧人,尤其照片上许文军,长相非常英俊,隆鼻深目,像个混血。许苏这点便宜没沾上自己父亲,他是偏清秀那挂,怎看都还是东方帅哥。
许苏对父亲记忆很模糊,谈不上爱或者恨,不犯浑时许文军基本还算是个好父亲,他臂膀坚实有力,总把许苏高高举过自己头顶。
可惜,他犯浑时日太长太久。
年轻时候苏安娜纤瘦白净,细眉细眼,平日里讲话操口吴侬软语,很有南方闺秀气质。事实上她父亲却是地地道道北方人,苏老爷子年轻时随部队下江南,解放之后就驻扎在南方某个城市,后来又顺理成章地成某国营大厂厂长。苏安娜是家中最小女儿,上头还有三个哥哥,家人住日军侵华时留下日式别墅,吃住还都由保姆照顾。按说苏安娜本该是个娇生惯养大小姐,但可能是骨血里那点基因作祟,也可能是打小读多“归雁入胡天”与“将登太行雪满山”,她直很向往北方。
那点关于北方向往正逢苏安娜少女怀春时,个名叫许文军北方男人闯进她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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