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刚落马之后,坊间传闻开始变得可怕起来,什**幼女,什雇凶杀人,最骇人个是他将个实名举报者灭门,上至七旬老翁,下至乳臭小儿,家七口无幸免,全被封门,烧死在自己家中。许苏零零碎碎略有耳闻,也七七八八信个大概。案子显然不冤,但由傅云宪“专业”眼光看待,这人竟是无罪。
许苏原本已经醒,此刻莫名地又感到眼皮沉,他听见遥远处传来阵阵鸟啼声,他看见外头天色泛出种灰蒙蒙青白色,雨又下起来,雨水顺着檐沟流下,淅淅沥沥,像珠帘子。
傅云宪睁眼睛,注意到许苏朝自己投来目光,便掐烟,收线,朝他走过去。
律师这种生物,就跟卖保险差不多,西装革履是年四季必备装束,精英又乏味,所以傅云宪在家时通常穿着随便,撇楚楚衣冠,有时甚至只是全身赤裸,单罩件睡袍
许苏不记得自己是怎回去,只知道醒来已在傅宅主卧大床上,条薄被遮掩,身上不着物,倒是相当干净,不知道是傅云宪亲自清理,还是大半夜里喊阿姨过来。他迷迷糊糊地往窗外瞥眼,天空微白,但没亮透,约是凌晨四点多光景,傅云宪已经不在身边。他斜倚在卧室沙发上,修长手指扶着额头,指间夹着支燃剩半烟,他闭着眼睛用耳机接听电话,似乎在跟人谈个案子。
就许苏所知,傅云宪是不太睡觉。即使功成名就多年,他仍有接手案子必然亲自完整阅卷习惯,而非仅凭文珺汇报。有时个案子材料堆积如山,整理起来能有几大箱子,也亏得傅云宪有本事“目十行”,否则光案卷就得看上几个月。
比起何祖平常咒他入狱,许苏倒是觉得,傅云宪这个工作法子,猝死可能性更大。
“有快感知道要喊,有冤枉倒和血吞,冤案面前人人平等,这点魄力没有,怎混成副部级?”傅云宪在跟电话那边人谈G市市委书记赵刚案子,说话相当不客气,“这案子无罪辩护理由充分,既然他不敢,就别浪费时间。”
听着像是赵家人怕枪毙,想跟检方讼辩交易,认部分罪,求个轻判。
“别啊,傅律师,赵书记事情咱们再合计合计……”
傅云宪直接挂电话。
高官巨贾接触得多,傅云宪见高法高检领导都不低头,更不会把这些干系甚浅人放在眼里。他横,不是因为他有钱,虽说傅大律师身家早就过亿,但中国亿万富翁多如牛毛,个法律工作者根本不稀奇;他狂,也不是因为他有权,律师哪有行政权力,自己那点权利能得到保障就算不错。
归根究底,还是专业。
个领域绝对专业,总难免令人心生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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