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是个胆小鬼。
某种意义上说,他们都是。
傅云宪对许苏难得热情却没回应,由他紧抱自己不放,像要嵌进自己血肉之中。半晌,才说:“怎,这不就是你大哥会接案子。”
“狗屁!狗屁大哥!”许苏恶狠狠地骂,只是刚张嘴鼻子就酸,听来气势不够,瓮声瓮气。他仰脸看着傅云宪,红着眼睛,双手仍紧紧抓着他:“叔叔,咱们不接这危险案子,好吗……”
傅云宪问他:“是谁?”
画面就是挥刀下,下道血口子。他没来由地想起自刎乌江项羽,继而想起翻许文军案时傅云宪。他在医院住半个月,上呼吸机,下病危通知。
好容易来到1209门口,许苏反反复复摁响门铃,嫌声音不够大,又发疯似擂门大吼:“你个老流氓乘人之危,堂堂刑辩大状,还他妈要不要脸!”
许苏什难听骂什,骂得气吞山河,还个词儿都不带重复。在保安来找他麻烦之前,门总算开,个高大男人站在门中央,垂下深长眼睛,看着他。
是傅云宪。
许苏抬手就搧他个嘴巴子。
许苏愣愣:“傅云宪……”
“那就没那危险。”傅云宪态度冷淡,用词简略,“你回去吧。”
这巴掌他用尽气力,以前都是傅云宪动手搧他,他直想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但此刻这巴掌却不是为泄愤。
傅云宪皱眉,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许苏已经扑上去,死死抱住他。
方才摆出捉*架势只为让傅云宪尽快开门,他压根没信许霖挑唆,这老东西对着女人能硬才怪。
他怕自己来晚——他怕傅云宪已经签下委托协议。
动静太大,保安终于被闹来,若干同住酒店客人朝这儿张望,门后蒋璇也露面。然而许苏完全失措,视众人如无物,他将整张脸埋进傅云宪怀里,两条手臂如铁钳般,牢牢夹着他,拥着他,瑟瑟发抖。他对他感情非常复杂。有时爱占上风,有时恨拔头筹,而此时此刻他则是既惊又怕,唯恐撒手,眼前人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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