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鸣插话问:“什情况?”
老林回答:“胃大部切除术,十来年前做手术,禁烟禁酒是必须。”
刑鸣自己也有胃病,发作时候苦不堪言,他这才明白,那天麻子老板红色大棚里,那声“舍命陪你”原来不是夸大其词。
虞仲夜仍闭着眼睛,脸四平八稳不以为然:“难得跟老朋友喝酒,高兴。”
老林掉转话头,幽幽叹气:“苏老师变化也太大,差点没认出来。”
酒酣耳热之后,谈话回归正轨,两个老男人都不怎动筷子,反倒谈兴渐浓,聊旧闻,聊时事,家国天下,无不谈。观点不合时候就争两句,苏清华面红耳赤,虞仲夜云淡风轻,他们完全都忘记身边还有个如坐针毡小年轻。
听两个男人唇枪舌战,时不时大笑几声,刑鸣僵着身子绷着脸,闷头进食,总觉得切貌似如常,哪里又隐隐不对。
顿饭结束,苏清华已经醉得张脸涨成猪肝色,满口胡话,连刑鸣都不认得。老林很贴心,另派台里年轻司机来送苏清华回家,交待对方务必小心关照,把人安安全全送进家门。
送走苏清华,刑鸣七上八下晚上心总算放平,跟着虞仲夜坐进宾利。
苏清华年轻时极其嗜酒,人赐绰号“苏五斤”,顾名思义,口气儿五斤白都撂不倒他。想着竟有人能跟“苏五斤”拼酒而不落下风,刑鸣不禁转脸望着虞仲夜——虞仲夜正仰靠在后座上闭目养神,月光洒在车窗上,又渗过车窗在他脸上闪烁,离奇地令这张脸少几分白天冷漠威严,轮廓柔和多情起来。
虞仲夜没有回话,看似睡着。
夜色浓重,宾利上高架,股脑儿地往前奔驰。老林继续啧啧叹息,几乎不停顿地说着,苏老师当年多英姿勃勃多表人
刑鸣感到惊艳,反倒匆忙把脸别向另侧,胡乱奉承道:“老师,你酒量真好。”
“只是不容易上脸。”虞仲夜瞧着面色无恙,其实也不比苏清华醉得轻些,他伸出手臂将刑鸣上身揽进怀里,不时捏捏又揉揉,轻轻爱抚。
旦苏清华不在,刑鸣又甘于扮演起宠物角色,像只饱食后格外乖巧猫,不挣不动,安静伏身主人膝上。方才虞仲夜与苏清华同桌对饮幕很大程度上撩起他好奇心,这老狐狸与自己师父虽看着关系不睦,却又分明交情不浅,那他会不会也认识自己父亲刑宏呢?些问题在他心里冒芽,疯长,但不便问,更不敢问。
这晚他已破绽百出,他得谨慎缝合,悉心弥补,不能再出差错。
“虞叔,你胃都这样,以后千万不能这喝酒。”老林边开车边数落自己老板,到底是同战壕积累下交情,明似主仆实是亲随,也就他敢这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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