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鸣低下头,闷闷不乐好会儿,努力劝说自己心安理得,然后扶着床沿爬起来。方才被向小波没轻没重地闹这下,这会儿气有点提不上来,胸腔里头还有怪声,像捶通鼓后留下杂音。
虞仲夜问他,上哪儿。
刑鸣回答,厕所。自己摘吊瓶,深吸口气,缓缓地往卫生间方向移动。过程中他极力避开与虞仲夜目光接触。他很讨厌这个男人眼中这样自己,颓丧又失败,虚弱又无能,精气神全没,哪里还像孔雀,分明像条落水狗。
高干病房卫生间也比别处干净,亮堂,盥洗台上摆着盆花,就连马桶都散发出佛手柑类香薰味道。刑鸣很艰难地把自己挪到马桶前头,还没摸出家伙就站不住。心窍阵阵发冷,他垂着头,层细密冷汗浮在额头上,突然,身后只手揽住他腰,副宽阔胸膛成他倚靠。
虞仲夜另只手伸进刑鸣病号裤,替他把枪掏出来,托扶着。
歉意,可以给你点补偿。”
虞仲夜让向小波去找自己司机老林,向小波颠儿颠儿地出去以后,就没再回来碍眼。场大戏没看着,群众们都散。病房里就只剩下两个人。
虞仲夜问刑鸣:“你继父儿子?”
刑鸣点头:“人渣。”
虞仲夜又问:“你说过自己少不更事,也是跟他?”
温热带茧掌心摩挲过滑腻茎身,刑鸣个激灵,只觉铃口微微发烫,原本尿意被这个突如其来动作吓回去大半。
他面红耳赤,心惊肉跳,尴尬得无所适从。
虞仲夜下巴抵着他脖子,嘴唇贴着他滚烫耳朵,笑道:“怎,小解都不会?”
这好听声音,低沉温柔,带着点点烟嗓浑厚。罢。这个男人面前他闯过大祸,出过大糗,已经触底,又何必再拘泥于所余无几点脸面。须知脸面这种东西,除作茧自缚,根本没别意义。刑鸣把自
事已至此,想着方才话虞仲夜该是都听见,刑鸣狡赖不得,再次点头:“嗯。”
虞仲夜眯眼睛,虽不说话,但瞳孔里透出寒意,像那类凶残掠食者。
“家情形有点复杂……算。”刑鸣不想承对方情,但眼下胸闷气短,实在没精神就那些都发馊过往还嘴,只说,“这钱,还。”
虞仲夜看刑鸣眼,倒难得顺着他那点死撑着骨气,也不强施于人:“还得上就还吧,还不上也不急。”
刑鸣仔细想想,还真还不上。虚荣是他骨头里虫,直啃咬他十来年。市中心租着两室厅,开名车,穿名牌,光手工含量极高意版或英版西装就好几件,什羊毛,真丝,羊毛真丝混纺,使得他每每出现在镜头前都艳光四射,像只孔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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