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捡的钱没理由不要,对方又坐下来,第二局我简直豁命相拼,逼得比利时佬那张肥脸也认真起来。双方实力天悬地隔,我也不知自己哪来的力气,居然每一回手腕将被扳向桌面之时,我都能濒死挣扎,又拼命将自己救回来。
太阳穴突突直跳,我臂上筋脉根根凸起,呈现诡异的蓝紫色,我甚至能感觉一根滚烫的血管从我额角爆出,旋即犹如活物一般,爬上我的前额,爬满我的全脸。
这是一场没有胜算的较量,酒馆里有个华人用亲切的母语对我大喊:“同胞,认输吧!”
手腕又一次被扳向了桌面,这回败势更为明显,几乎已无救回的可能。将放弃时,我微微扭头看了那枚瓶盖一眼,便又咬紧牙,憋着气,将全身力量倾在腕上,直感到全身的血液都在内部撞击我的体表,血管都快爆了。
险些触底的手腕又被一点一点救了回来,起初旁人还使劲起哄,但随着我的手臂发出一声“咔嚓”脆响,整间酒馆都一刹静了下来。
,一点回音没有。所以此行我不为参观名胜古迹,直接去了那倒闭酒厂所在的小城,终日只在街头酒馆四处游荡,逢路人就问,见到酒鬼更是亲切。大海捞针般找寻那瓶盖,都快疯魔了。
没想到蒙受老天眷顾,在离开比利时的那天,在一条无名小街的无名酒馆里,居然真就让我找着了。
一个比利时佬一边把玩瓶盖,一边跟人掰手腕,他胳膊粗似我的大腿,发力时一声咆哮震耳欲聋,活脱脱一个外国版的李逵。
跟他掰腕子那人一点挣扎没有,输得干脆。
趁他休息喝酒期间,我赶紧上去攀谈。这个比利时佬竟不太懂英语,亏得德语作为我的二外,勉强可以用来交流。我表示想出重金购买他的瓶盖,哪知对方也有这个古怪冷门的收藏癖好,死活不肯割爱。
我的手臂断了,以我仅有的医学常识判断,应该是肱骨骨折。
一阵剧痛自断臂
诱之以利,没成,只能胁之以武。当时当刻我一心要夺瓶盖,竟不怕死地向这比利时佬下了战书,要跟他比比力气。
对方闻言大笑,豁然从座上而起——
一丛巨大的阴影压顶而来,我身高一米八五,肩宽腿长,肌肉匀称,搁在国内怎么也是拔尖的水平,但在这个巨型壮汉面前,完全不够掂量。对方可能也觉得我不够,欣然答应了我的要求,将瓶盖“啪”一声拍在我的眼前。
有酒客起身让出一个位置,我便脱了外套撩起衣袖,简单活动活动手腕,与这比利时佬面对面而坐,第一局我对此人的战力严重预估不足,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其不费吹灰之力地干倒了。
比利时佬轻蔑一笑,起身欲走,我不死心地甩出一叠欧元,用德语说:“再来一局,你赢了这钱归你,我赢了还是要那瓶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