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屋。丈夫将灰驴牵到后头饮水喂料,妻子忙里忙外地张罗吃喝,不多时摆大桌子饭菜。朱二面子往桌上看,嘿!菜色倒是齐整,水儿豆腐,小葱拌豆腐、咕嘟豆腐、豆腐丸子、炒豆腐干、豆腐渣饼子、熬豆腐汤,还有小碟臭豆腐。两口子又搬出半坛子烧酒,四个人围坐张炕桌上吃饭。
二两银子换桌子豆腐宴可是绰绰有余,卖豆腐大哥却耷拉着脑袋愁眉不展,他媳妇儿也是张苦瓜脸拉得老长。窦占龙没说什,朱二面子不高兴,撂下手中筷子,嘬着牙花子问道:“是短你酒钱,还是短你饭钱?你瞧你们两口子这满脸苦相,够他妈十五个人瞧半个月,怎着?嫌爷吃得多是吗?”卖豆腐大哥强颜欢笑:“不是不是,你们给只多不少,要不是二位来,夫妻俩哪舍得这吃喝。”朱二面子大惑不解:“就这桌子豆腐还叫舍得吃?你们两口子死眉塌眼给谁看呢?”卖豆腐大哥叹口气:“啊哟,跟你们没关联,是让驴闹!”朱二面子愣,以为是说窦占龙骑来那头灰驴,他如今跟着财主,底气也足:“你也忒小气,头驴吃得多少豆子?你只管敞开喂,明天们再多给你银子!”
卖豆腐大哥连连摆手:“你别多心,怪没说明白,可不是说你们那头驴。你也晓得,豆腐坊少不拉磨驴,前阵子,们家那头老驴死,在牲口场上相中头驴,脊背条线,腚锤似鸭蛋,身黑毛赛缎面,方圆百里,何曾见过这好牲口?以为遇上宝,咬牙掏二十两银子买回来,指望它多干活儿。头几日好得很,欢欢实实地拉磨,踩个坑,转磨不用鞭子赶,不套笼头也不偷嘴,麻袋圆鼓实墩黄豆,晌午就给你磨完。们夫妻俩拿它当宝贝疙瘩,天天下半晌放它出去,在漫洼野地里撒欢打滚儿,回来给它洗刷得干干净净,再拿笸箩高粱拌黑豆,提桶清清凉凉井水,伺候它吃饱饮足,临熄灯前还额外多加顿草料。怎知过没多久,那天早上,去给它添料,却见它周身上下湿答答,鼻孔中呼呼喘着粗气,腰也塌,站都站不稳。乡下骟牲口惯会给牲口瞧病,请人家来看过,没瞧出个所以然,还白送二斤豆腐。此后个多月,天天如此,这驴累得干不活儿,油缎似身黑毛也擀毡,两眼无精打采,耳朵都快立不起来。可把们急坏,越琢磨越奇怪,有心夜里出去瞧瞧,您猜怎,驴没!院墙也拦不住,鬼知道它怎跑出去!夫妻俩找大半宿,到处寻不见,可到天亮之前,它又自己溜达回来。白天拉不磨,吃得可比过去还多!”
朱二面子幸灾乐祸地说:“驴跟人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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