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聚散总无期,拔香撤伙,义气留存。”
于是张三爷在盗魁陪同下来至堂前,到香炉边站定,念动拔香颂子:“满天星宿布四方,常胜高山在当中;流落江湖数十载,多蒙众兄来照看;今日小弟要离去,肯请众兄多宽容;小弟回去养老娘,还和众兄命相连;来兵来将弟传报,有火有水弟通;下有黄土上有天,弟和众兄线牵;铁锤碎牙口不开,钢刀剜胆心不变;小弟虚言有句,五雷击顶家难全;遥祝魁星聚金光,常胜香火盖昆仑,替天行道永流传。”
绿林道上无论是谁拔香,都要念这篇颂赞词,说自己家有老母要奉养,是取“百善孝当先”由头,无论拦着人家做什,纵是有天大借口,也不可能拦着人家尽孝道。虽然三爷自幼孤苦无父无母,可仍是要按原文念颂,丝毫不能更改,而且念颂过程中,更不能有字口误差失,也不能中途停下来想词儿,否则即被视为心中有愧、意图不轨,周围群盗将会立刻上前乱刀相加,将念颂赞者剁为肉酱。
全篇颂赞子共有十九句,每念句,便拔炷大香,等张三爷颂词都念毕,炉里香也就拔完。这时舵把子立刻对他拱手抱拳称喜:“三哥好走,什时候想家,再回来喝杯水酒。”到这就算是成礼,从此以后,张三爷与绿林道俗务再无瓜葛。四周众人同时上前道贺,宅院外大放鞭炮,鼓乐鸣动,下人随即开上席来,时间水陆横陈,杯幌交错,宾主作用俱欢。
席间群盗推杯换盏,有人就提议:“今天是张三爷拔香撤伙大日子,各路豪杰云集,席上又全是美酒佳肴,好不痛快,奈何没东西下酒,这叫狂饮寡欢,难以尽兴,咱们绿林道上多是粗鲁汉子、须眉丈夫,也不能效仿文人墨客来行酒令,这又如何是好?小子斗胆,不妨请各位高人在席间当众讲述平生得意经历,说到奇异、勇武,或常人所不能及处,吾辈当各饮大碗以赞之。”
群盗轰然称妙,张三爷本是随生人,他心知肚明,这是大伙想趁机听听自己当年事情,正赶上今天高兴,哪里还能有什推辞,于是就在席间讲出来。不过张三爷挂符摸金,都是私底下勾当,不愿在大庭广众面前吐露,只是掐头去尾,给众人说几段平生涉历奇险。
张三爷本是名门之后,家败后自幼流落乡野,少年时参与破获几件奇案,在江南平寇成名,后来又做军官,同太平军作过战,也剿过捻子,并跟随左大人镇压过新疆叛乱,平生久经沙场,多临战阵,生奇遇数不胜数。
三爷事迹,随便哪段讲出来,那都是“说开来星月无光彩,道破江河水倒流”,听得众人如痴如醉。他讲过之后,便按照辈分资历,依次请其余几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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