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物,寻常到什地步呢?就好比有飞贼走千家过百户,行偷窃勾当,天误入户穷人家,发现四壁陡然、缸中无米,根本没有东西可偷,但贼不走空规矩不能坏,只好抽几根炕席里烂稻草偷走。即便如此,梁上君子们都绝不会去拿人家碗柜里筷子,因为干稻草能保暖,凑多还可换钱换物,却从没听说有人肯出钱,来买穷人家用过多年几根破烂筷子。
洞窟里筷子各式各样,显然不是家之物,乱箭般也不知有几千几万支,谁会吃饱撑把这些筷子拿到地洞里?张小辫想破脑袋也猜不出其中名堂,只好见怪不怪。他又向前探几步,却见地洞深处水面上,横跨着座桥梁。
那桥通体都用筷子搭成,虽然筷子有长有短,材料新旧各不相同,但粘合得甚是坚固平整,桥面微成拱行,宽不足两尺。挑起灯笼来照向筷子桥对面,原来黑暗处还藏有座城门楼子,也是全部用筷子拼造而成,显得极不工整,可是形神兼备,也有城门、城楼,那敌楼上竟然还留有数十处观敌箭窗,两侧都是由无数筷子搭建城墙。
这座筷子城和城前筷子桥,远比真正城楼桥梁微小得多。张小辫和孙大麻子提住口气踩着筷子桥,能够勉强过河通行,但到城楼下,才发现那城门根本就不是给人走,城门洞比起狗洞来也大不多少。
筷子城城门大开,只闻股股刺鼻腥风从中飘出,异臭扑面触脑。张小辫和孙大麻子赶紧扯块衣襟,裹住口鼻,遮掩呼吸,再看那无数筷子搭建城楼子底下,遍地都是残骨狼藉,都被啃得稀碎干净,白花花没剩半丝皮肉,分不清是人骨还是兽骨。二人心下大惊:“娄氏槐园底下究竟是个什所在?怎会有如此奇怪座城子?筷子城里住又是哪个?”
此事完全出乎意料,张小辫和孙大麻子虽然胆大,也不敢立刻轻举妄动,屏住呼吸趴在城门洞前,偷眼向里边张望。只见那筷子城中灯火通明,排排屋宇连绵不绝,全是用五花八门筷子搭成房屋建筑,阴森街道又宽又深,可城中楼阁房舍都是小门小户,虽和人间无异,却也只有猫儿能住,那小孩哇哇大哭之声就从中不断发出。不祥哭泣声诡异莫名,听得这二人猫全身皮肤上,都立刻结出片片毛栗子来。筷子城中情形非同小可。
这正是:“听来惊破英雄胆,看去吓残壮士心。”毕竟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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