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孀妇见大势已去,只好和盘托出。原
来,还是水上走,可都是惹不起,猛然见山里来这许多手持刀枪兵勇,怎能不慌?”
雁排李四见她对答如流,处处遮掩得滴水不漏,话中竟没破绽可寻,但如此镇定自若,哪里像个守寡独居孀妇。这番鬼话瞒瞒旁人也就罢,又怎瞒得过雁营四爷。他心想:“若现在刀剁翻你,却坏雁字营名头,四爷倒要看看你如何兴风作浪。”于是假意理会,收起出鞘秋水雁翎刀,冷眼盯着她举动。
雁铃儿和其余几名亲随,也都是心明眼尖人,知道这小寡妇果是蹊跷,不免暗自提防起来,此时就见那赵氏孀妇两手捧起钵烧饼,缓缓递上前来,要请雁营诸位军爷享用。
雁营众人剑拔弩张,只要那孀妇胆敢轻举妄动,就能当场将其乱刃分尸,而张小辫看罗汉猫并未开口,自知劫数未到,暂且不会有什凶险,胆气也随即壮几分,就问道:“小娘子这烧饼,可是青螺牛肉馅?”
那孀妇道:“先夫传下烧饼手艺,是上好拆骨牛肉馅料。”说着就将青螺烧饼捧到众人眼前。
张小辫看到烧饼中肉色黑紫,连皮带骨剁得稀烂,全不似牛肉成色,虽然酱汁浓重,却盖不住隐隐约约股尸臭。他偷眼看脚旁长面罗汉猫,那只斑纹如画大花猫,正自蜷伏在地上,蹙眉瞪目,颇有厌烦之意。凡是通灵之猫,最憎恶吃死尸腐肉东西,张小辫见罗汉猫神态,已知烧饼馅是人肉做。
张小辫断定那妇人必是漏网塔教余孽,正要喝令手下发难,岂料那始终低着头孀妇忽然抬起脸来,露出张厚施重粉惨白面孔,两眼含恨,似是要流出血来,张开口吐出条长舌,舌尖分为两叉,咝咝作响,竟像是毒蛇吐芯般,直奔张小辫激射而来。
好在雁营众人早有防范,雁排李四最是眼明手快,怎能容她刺杀营官,骂声妖妇,刀挥去,说时迟,那时快,雁翎刀早剁在她肩胛骨上,将她砍翻在地,抬脚踩住,其余团勇蜂拥上前来,当场捆作五花大绑。
塔教不过是会些造畜邪术,专做偷尸盗骨、拐卖童男童女之类见不得光勾当,撞在雁营面前,根本不堪击。那孀妇虽然有些诡异手段,但得分碰上是谁,雁排李四岂是易与之辈?她既然失手被擒,肩头又伤及骨,疼得实在是熬不住,自是和其同党样丑态毕露,不断开口讨饶。
张小辫也不命人给她裹伤,只教人拿刀子挑去她舌上毒囊,然后就地加以盘问:“如今你落在雁营手中,趁早绝活命念头,按理就该刀刀碎割你。但小娘子如此青春貌美,三爷怎会忍心加害,只要你如实招来,什都好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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