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扶回榻上,烛火被重新点亮,却夜无眠直至天亮。
不知今夕是何夕,窗外下雪。借着熹微天光,远远可看见那片冰湖,白茫茫片,十六岁萧独曾背着从上面走过。望着那儿失神,听见辰时钟声才如梦初醒。
是该上早朝。
可如此病态,如何能让朝中众臣看见?难道要让他们看着坐轮椅进出大殿?白厉怎还没将翡炎心头血取来?
正想喊他,便听外头有人通报有人求见,不巧正是翡炎。
倏然睁开眼睛。
什也没有。
身旁空荡荡,只有从帘帐缝隙漏进来缕烛光。
抬眼看去,烛火已是苟延残喘,忽明忽灭,眼看就要灭,下便慌神,爬到榻边伸手去添油,却滚到地上。
痛得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那烛火闪闪,灭。
不是问你职责。”如此问道,心中却嘲,若脱下这重重盔壳,作为萧翎,近乎是无所有。直到今日,才有自己挂念,却是竟没法留住。
可悲也。
白厉凝视着灯火:“那自然是,纵横四海,浪迹天涯,若得遇人,既为对手,又是知己,相知相惜,快意人生。”
“你可遇见那人?”
白厉点点头,复而又摇头,不置可否。
不想面对他,更不想承认他是生父,承认是母妃与他偷情生下孽种,个不为萧氏皇室所容存在。
翡炎自也不敢让认他做父,他来只是为告诉,他心头血治不腿。翡氏族血可治他人,却对自己族人无效,实在是天大笑话,可偏偏却是事实。
而不能容自己成为个笑话,受萧煜摆布。
问翡炎,他是否请到神,获得什启示,翡炎告诉,神不曾请到,却在天坛上看见荧惑在心宿边徘徊不去,是为荧惑守心,是大凶之兆。自古以来,此星便象征着帝王有灾。
此兆虽是凶兆,来得
那小子定是恨,不愿回来。
闭上眼,躺在冰冷地上,眼前模糊片。
深冬,外面那冷,你定也很冷罢。
朕,陪你。
门嘎吱声,凌乱脚步声接近身边:“皇上,皇上,躺在这里做什?快快,把皇上扶起来,别碰着腿!”
“若遇见,即便不能相守世,亦可相惜时,莫留遗憾。”
说罢,便精疲力竭,沉沉睡去。半梦半醒,耳畔传来沉重呼吸声,近在咫尺,又嗅到那好闻麝香味,迷迷糊糊地朝身旁摸去,却什也没有摸到。那声,那味,瞬间便消散,意识到这只是虚幻梦魇,却不想睁眼。
但醉不醒滋味,想必便是如此。
“独儿,你回来?”
“皇叔,你想?”个熟悉声音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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